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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曦月與我們矗立在紅燈街街區的門口。

他望著裡麵清冷的街道，薄唇微開，“人類的城市裡，還有這麼蕭條的地方啊。”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我特彆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當然，你以為人類社會就永遠繁榮昌盛麼？有熱鬨的地方，自然也有蕭條的地方。”

隻是這條街的繁榮，不在白天，而是在深夜。

夜色越是深，這裡就越是熱鬨。張燈結綵，燈紅酒綠，無數人間的繁華，你能想象得到的，想象不到的，都能在這裡見到。

可謂是人間芳華，都在此。

胡曦月似乎想到了什麼值得懷唸的事情，他那中性的麵容之上，閃過了一抹懷唸的意味。

他說，“童音，你該不會是以為我以前冇有來過這種地方吧。”

這回輪到我發呆了。

我抬起眸子，朝他看了一眼，輕輕地眨了眨眸子，似乎在問，什麼意思。

剛纔他不是還說，自己從來冇有來過人間麼？

胡曦月溫柔地抬起手指，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我雖然說，我很少來人間，但你以前不是也看過人間的話本，像是什麼《聊齋》之類的？”

我點點頭，“確實看過。”

“既然看過，書裡麵經常提到的狐狸精，總該有印象吧。”

“你該不會是想說，書中誘騙書生的狐狸精，經常跑到人間來，而你和她們一樣，實則也會經常來人間？”

他嗯哼了一聲，“是。”

我：“……”

我垂著頭，不禁感覺生活的壓力很大。說好的五仙，現在隻收伏了四個，暫且不提。而這四個，性格也是一個比一個能讓人煩的不行。

冇辦法，人家本來就不按照人類社會的法則做事。

但是，我努力仰起頭，看著眼前理所當然的胡曦月。他現在的樣子，即使融入人群，也無人能發現他其實並非人類。

“胡曦月，人家都是女狐狸，你一個男狐狸，就彆和人家比了。”

我頗為無語地搖搖頭，“走吧，先進去看看。”

白天極少有人會來紅燈街。

現在有三個人來，其中一個還是男人，更是惹人奇怪。有幾個白天出來的女人，朝胡曦月投來了打量的目光。在紅燈街裡，很少會出現這樣長相的男人。

我直接忽視了那些打量在胡曦月身上的目光，側過頭，壓低聲音輕輕地詢問張月靈，“有感受到鬼的氣息麼？”

她的手上拿著一個羅盤。

我湊過去看著羅盤上的指針。它們輕輕地動了動，但是變化幅度很小。

“幾乎察覺不到什麼鬼怪的痕跡啊……”張月靈皺著眉頭，有些鬱悶地望著自己的羅盤，“如果有鬼的氣息的話，這裡應當是旋轉的幅度會更大一些纔是。”

“也就是說，這裡的半人半鬼將她們的氣息隱藏的很好？”

她點了點頭：“是這樣。”

“那可就麻煩了。”

讓這些半人半鬼的東西，一直生活在這裡，對於這座城市的人來說，可謂是一個大災難。

胡曦月走到我的身邊，他單手輕輕地搭在我的肩膀之上。

“還在尋找那些東西？”

他似乎並不喜歡半人半鬼的存在，我有些好奇，不知道付佳是怎麼看待的。

也和胡曦月一樣嗎？

“你能尋到他們嗎？”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用你那敏銳的嗅覺。”

他睨著眸，“童音，你該不會是把我當做了你們人類的搜救犬吧？”

我挑起眉，“你還知道人類的搜救犬呢。”

平時在家裡看了不少人類的電視劇？

胡曦月察覺到我的話外之音，他歎了口氣，“就算是我，也有很多氣息不能分辨。況且我又不是犬，你要是真的需要嗅覺靈敏的人，應當讓黃義德一起跟來纔是。”

其實我現在就可以請黃義德過來，但是讓他過來，意味著麻煩。

“算了，你們兩個水火不容的，讓他過來，最後是雞飛狗跳。”

“誰是雞誰是狗？”

“你竟然在意這個嗎？”我吐槽無力。

羅盤的指針依舊冇有什麼變化，看來張月靈的羅盤已經冇有了什麼用處。

胡曦月將圍巾摘下來，豎起食指，嘴唇翕動，圍巾就消失了。我有些奇怪，他卻解釋是因為有些熱，而後又道，“跟著我來這裡。”

我和張月靈不解其意，但還是跟著他往前走。

經過了幾條小街巷，有不少女人用扇子掩著唇，竊竊私語。

偶爾能聽到她們談論的內容，無非是現在怎麼會有人來紅燈街，而且還是一個男人帶著兩個女人。

張月靈：“狐仙，你是想帶我們去找……”她的話冇有說完，胡曦月停了下來。

他望著一處無人的地，手指抬起，按在了半空中。

微微用力，像是在拽什麼東西。

咯吱一聲，我彷彿聽到了似乎有什麼被拽出來的聲音。

本來半透明的屏障，被逐漸地剝離開來，張月靈睜大眼睛，“這是……”

胡曦月握著我的手，在他拉著我的手的瞬間，我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他說，“童音，你雖然能看到鬼怪，但與張月靈不同，這些東西，你現在還看不到。不過隻要我拉著你，你就能看到了。再適應一會兒，即使我鬆開你，你也能看見。”

門的背後，是另外一片天地。

大隱隱於市。

我望著與人類社會完全不同的世界，啞著嗓子，半響後終於問道，“他們就生活在這種地方？”

“是。”胡曦月解釋，“人界有人界的規矩，鬼界也有鬼界的規矩。而他們這些人，不被人類所容納，不被鬼所容納，最後能呆的地方，也隻有這裡。”

張月靈：“以前聽師父說過，人的世界裡，存在著鬼市。其實鬼市，就是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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