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小島時,天已經亮了。
他坐在客廳裡等人,手邊一根又一根的香菸不斷。
方教授和李醫生過來,給許憶做了番細緻的身體檢查,左慕飛讓他們儘快做會診出結果,交談了幾句後,他才上了樓。
又衝了個澡,洗去一身煙味兒,重新爬上床,抱著她也閉上了眼睛。
左慕飛最近一直都冇怎麼休息過,她不在身邊,他徹夜難眠,此時大腦也都是事兒,但也抵不住睡衣來襲。
冗長的睡眠中,他做了個夢。
夢中的他,回到了十幾歲的年紀。
恬靜的夏日綠蔭的街道,他剛打完籃球滿身熱汗,掀起T恤擦了擦,引得遠處一群女聲尖叫,左慕飛無暇理會,手指轉了圈籃球,扔給了程寰,撈起地上的書包和外套就往外走。
一踏出運動場,他望著一抹身影,自然的伸出手,“水。”
“冇了。”
“啊?”
“我剛都喝了。”
左慕飛,“……”
他捏著眼前女孩兒嫩嫩的小臉蛋,彈了彈她鼻尖,“那怎辦?哥現在渴了。”
“便利店買唄。”漂亮的女孩編了一頭的小辮兒,長長的頭髮在腦後紮了個馬尾,從遠看好像臟辮似的,其實又不是。
他動手揉了揉,佯裝嫌棄的撇嘴道,“誰要喝便利店的呀,不過,你這什麼髮型?真醜。”
“不醜呀,媽媽今早新給我編的,我覺得還好啦。”女孩還晃了晃頭,彆提多可愛了。
他撲哧就笑了。
女孩兒輕搖他胳膊,“不醜是不是?慕飛……飛哥哥!”
這句飛哥哥叫的,含糖的小聲催的他骨頭都要酥了,年齡相差五歲,她懵懂無知時,他都已經步入少年了,這丫頭……
女孩兒纏了他一會兒,見左慕飛不吐話,正好遠處程寰和陌淵走了出來,她三兩步就撲了過去,像隻展翅的小燕似的。
“阿淵,阿寰,我頭髮醜嘛?”
“醜!醜出天際了!”左慕飛健步過去,一把像拎小雞似的將她撈著就拉到了身後,還沉著臉,“都說我渴了,去買水!”
“哦……”
看著她跑開了,周圍幾個人也起了哄,還不等說什麼,就有幾個年紀相仿的女生跑過來,紛紛將準備好的冷飲遞上。
“我不渴,但謝謝。”左慕飛直接回絕,並拉走了陌淵和程寰。
“好你個左慕飛,玩兒高冷呢?你不喝,我們喝啊,媽的,都渴死了!”陌淵嘟囔的抱怨。
程寰也白了他一眼,扯著衣領直扇涼風。
左慕飛理都冇理,目光一直注視著路邊的便利店,直到一抹嬌俏的小身影跑出來,懷裡抱了好幾瓶冷飲,他輕勾唇,大手朝陌淵程寰一揮,“繼續渴著吧,我回家了!”
“啊?不是飛哥你……”
“許憶買了那麼多,合著你要一個人獨吞啊?不帶這樣的,左慕飛!”
“我家丫頭買的水,憑嘛給你們喝?哼!”左慕飛回身後退慢行,望著兩人慢慢比了箇中指。
“操!”陌淵和程寰怨聲載道。
夢境停留在陽光映照的甬道上,左慕飛睜開眼時,手裡還握著許憶的手,亦如夢中他們牽手一起回家……
果然,還是小時候好啊。
那時候的她,滿眼滿心都是他。
也隻是他一個人的醜丫頭。
左慕飛側過身,靜靜的望著她,卻不知不覺的聽不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左慕飛心神一凜,伸手扶上她,許憶不僅呼吸薄弱,就連肌膚也滾燙駭人,這麼觸上去,已經燙手了!
他慌忙坐起身,看著許憶蜷成一小團,慘白的臉色透著不正常的殷紅,不知是發燒還是怎樣,她身體也伴隨著細微的顫動,看上去極其難受。
左慕飛慌亂的抱起她,“許憶?許憶……你醒醒,你這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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