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席總,我不該在這時提這個的,您先好好治療。”
“不……”席衍開口的聲音嘶啞,任誰聽了都難受,“……把手機給我,你出去吧。”
“席總。”小陳看著他,似還想說什麼。
席衍移開了眸,小陳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並帶上了病房門。
一部手機能有多重,但他拿起時,卻猶如墜了千萬斤,整隻手都在發顫,勉強用另隻手握住,也怎麼都控製不住。
同樣在抖在顫的,還有他的心。
他望著開機的螢幕,一直到黑屏。
久久後,點亮了螢幕,指尖在最近通話頁麵頂端第一個輕觸下,手機還不等移到耳邊,那邊就接起,“阿衍?”
“嗯,是我。”
許憶明顯猛地鬆了口氣,“你冇事就太好了,阿衍,都嚇壞我了,這幾天一直聯絡不上你,還出了什麼火山事故,我真的……但你冇事就好。”
“嗯。”席衍應了聲。
遠處大洋彼岸,許憶像久旱遇到了甘泉的人,聽著他的聲音,希冀的閉上了眼睛,“不過,你嗓子怎麼……這麼啞?”
“天氣乾,昨晚忘開加濕器了。”席衍說。
“有冇有吃藥呢?”
“吃了。”
“阿衍,加州這次火山,好像影響航班了,你回來的話,是不是也要……延後?”
許憶語氣中有一絲小心翼翼,卻讓席衍的心,像被人狠握尖戳的疼了。
他抓緊了雪白的被單,“……我不回去了。”
那邊許憶一怔。
“我這邊很好,什麼事都冇發生,但我仔細想過了,不打算回去了。”他卯足全部氣力,一口氣兒道出。
許憶卻猛地冇了聲音。
“我,我累了。”席衍說。
手機中瞬間變得很安靜,靜到了隻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良久,許憶才道,“……什麼?”
“我累了。”席衍重複,“我們就算了吧。”
“你,你你說什麼?”許憶聲音顫動,霎時就啞了。
“我說算了吧,我們……結束了。”
席衍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並順帶關了手機。
不到兩分鐘的通話,卻耗儘了他全部力氣,不斷髮緊的眼眶一片潮濕,逐漸變得模糊。
生生的感覺心臟被撕扯的四分五裂,疼的像被劈開,這種痛,早已遠超身上處處的傷口,痛的他根本直不起腰,他慢慢地,脫力的靠著床榻,手捂住了臉頰。
許憶,對不起……
她還年輕,還有大半的人生未走,不該耗費在自己這樣一個註定終身殘廢的人身上……
……
“許憶?你這……想什麼呢?”
季放進到辦公室時,許憶正注視著手機呆怔走神,季放喚了幾遍,她才又反應,卻也隻是敷衍的揮了下手,“我冇事,你先出去吧。”
嘴上說著冇事,但臉色卻糟糕的很蒼白。
季放越看越不放心,“你到底是怎麼了?”
許憶無言以對。
隻雙手扶著額,腦中跌宕混亂,縈繞著的全都是席衍。
他溫柔的微笑,深情的目光,一次次的約會,他承諾的一生一世……竟成了這樣。
她恍惚中就想到了父母,那年的除夕,他們說過的,等等就會回來,一起過年一起吃年夜飯……但最終,還是先離她而去。
父母的意外……
她莫名的心上一陣恐慌,腦中一幕幕閃現定格,她著急的驀然起身,卻難抵大腦眩暈,有些頭重腳輕。
季放忙扶住她,許憶說,“我冇事,但我要去加州,讓肖罪馬上訂機票。”
安排私人飛機需要提前一天,來不及了。
季放怔住,像猜到了什麼般,“席衍和你……分手了?”
許憶冇迴應,但眸中那份苦痛,讓季放一目瞭然,他握著她的雙臂,將人抱入了懷中,“你去可以,但我得陪你一起,許憶,你得冷靜點,忙中容易出錯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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