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不會死亡,麵對永遠的沉睡,被淘汰出曆史的命運,精靈們也都願意永遠生存在過去的夢境之中。
反而,像是龍之國這樣,麵對一步一步到來的淘汰,能夠依舊平平穩穩,慢慢悠悠的蝸居在這裡……這纔是真正的神經足夠寬大啊。
現在還是三月,冰島還依舊是到處覆蓋著皚皚白雪。隻不過,龍之穀中央的這條河流卻已經開始流淌了。
星刻緩緩的站起身來,從河裡取出冰雪的融水,又從口袋裡取出自己的茶壺和茶葉,慢悠悠的準備了……
“炎陽鳥,決定就是你了,過來。”
星刻見炎陽鳥不搭理他,果斷強硬的將貪玩的小雞抓在手裡,借用她的力量熱好茶水之後,在放生……果然自然的陽火比星刻的魔力火焰要好用多了。
自然界的水,自然生長的茶葉,自然精靈的火源,三者一起泡出來的茶水,光是香味就感覺總有那裡是不同的,有著特彆的味道。
隻不過,茶水的泡製者卻是一個世界上對待精靈最粗魯的冒牌魔法使罷了。林德爾心中暗暗吐槽。
給林德爾遞上一杯熱茶之後,星刻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考量了一下,星刻最後還是說出了口:
“真的不考慮一下搬走嗎?我有一個好去處哦……”
林德爾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是冇有立即回答。
緩緩的輕茗了一口茶水,而後撥出一口熱氣。
“不,不了。”
林德爾並不像是非常輕易的做出決定,這是他的最終答案。
“小星刻,你能把這隻落後於時代的種群放在心上,我就已經很感謝你了。”
“但是,三十年之前,你離開之後,直達奈賓變成大樹之前的那段時間裡,大家也都認真的思考過了——
順從滅亡呢?搬離這裡呢?又或者是改變自己適應變化呢……而後我們得出了答案。”
林德爾的聲音非常的悠揚,像是在唱歌劇一樣的說著自己早已考慮好的歌詞:
“我們呢,生與這個世界,長於這個世界,然後……死於這個世界。
這就是我們的幸福啊~。”
雙臂張開,用清朗的笑聲,講出這般讓人羞恥的台詞……也就隻有這個平時隻和龍呆在一起的孤寡老人能做到這一點了。
“……噗。”
星刻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那可真是讓人羨慕的幸福呢。”
“有什麼好笑的?”
狠狠地從星刻手中奪過茶壺給自己續上一杯茶水,林德爾覺得自己的受到了嘲笑:
“長生種說到底也隻是長生種,又不是永生種,渴望某一天迎來自己的終結,有什麼不好嗎?”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冇有嘲笑你的意思,我真的隻是單純的羨慕而已。”星刻無奈的擺了擺手。
無論長短,能夠有始有終這就已經讓星刻非常羨慕了。
“那是什麼意思?彷彿生老病死這種被平等賦予眾生的幸福,唯獨你冇有得到一樣說法。”
專注於閉眼品茶的林德爾並冇有意識到自己其實無意間真相了,他的語氣開玩笑居多:
“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嗎?”
“我不想說那種冇用的話題,我早就放棄了。”
放棄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啊。
“不想說就算了,隻不過你可不要怪我在腦袋裡胡亂聯想嘍?——”
林德爾睜開了原本微微眯著的眼睛,嘴角帶著莫名的笑容,道:
“上一次見星刻你是三十年前,那個時候你是一個淡金髮色的十三歲少年,明明魔法部公認你的名字叫做【季斯福爾戈卡文迪什】,但是你卻在最後走的時候說你叫做【星刻】……”
“嗯,好像是這樣呢。現在想起來,我那個時候的舉動莫名其妙的。”
“時隔三十年,直到今天早上的太陽升起,你才突然間的再一次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以一個銀髮赤瞳的十歲少女的姿態呢……”
“打住!~你給我打住,我是男的。”星刻黑著臉反駁道。
“哈哈,星刻,我當然知道你原來是男的。但是你也彆想騙過我的眼睛,你現在的姿態分明是這樣一位可愛的少女嘛……”
“閉嘴!~變態色老頭子!你給我正經一點!——”星刻眼瞅著林德爾的眼神變得不對,抄起身邊的魔杖,就準備一杖敲上去了。
“咳咳,既然你很在意,那麼我們跳過這個話題。”
可能是看出來星刻魔杖上的蛇牙並非裝飾吧?林德爾一下子收斂了。
“其實,感知到結界被人強行突破著急趕過去,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差點兒以為自己冇睡醒。
靈魂波動和魔力屬性一點都冇錯;
我身為人類的視覺感官也冇有錯;
身體和靈魂之間也是無比的契合;
巫師的障眼法和變形術絕對不可能騙過魔法使的眼睛;
可是唯獨異樣的一點就是,本該已經四十多歲的你,卻是這副少n、年的姿態……”
求生**異常強烈的林德爾最終還是在星刻手裡大魔杖的威脅下改口了。
見林德爾老實了,星刻也就放下了魔杖,端起了茶杯,絲毫冇有動搖的樣子:
“嘛,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猜到什麼地步。”
“……切,好吧,其實我根本什麼都冇猜到,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
其實林德爾剛剛隻是虛張聲勢的想要再多榨取一些情報而已,他其實根本冇猜出來什麼:
“你們巫師的手段眾多,世間之大無奇不有,身外化身、輪迴轉世、前世今生、一體雙魂……古時候的傳說和神話類似的情節也不少。我才猜不出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唉?~你說什麼?你說你猜不出來啊~~~”
星刻的聲音有些幽幽的,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纔好了。
“你不想告訴我,我這個隱居老頭子那能猜……咦?回來了啊。”
說話的途中,林德爾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望向西南方向的天空。
“什麼回來了?你家裡的那隻海豹人使魔外出了嗎?”
“嘛,雖說確實是這樣,不過它隻是隨從罷了,剛剛回來的其實是我的傳承弟子,她昨天出門采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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