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坤敲響卓施然的門時,她正好忙完了上午的工作——煉藥。
全坤趕緊給她倒上一杯茶。
卓施然接過喝了兩口,“怎麼了?”
全坤說道,“主子,是這麼個事兒。”
全坤的表情有些為難,“原本咱們宅子也不是什麼太小的院子,按說是夠住的。”
原本隻有主子,他、小機靈、黑陵,那可不是夠住得很麼。
“但前陣子纔來了您從封家救回來的那些大人。”全坤道。
指的是她救回來那些封炎的影衛們。
“現在還來了姓言那爺倆。”全坤又道,“所以廂房就有些不夠了。”
外院那些仆役住的通鋪雜房倒是空著,問題是,全坤看這些,主子好像也都冇把他們當做奴仆,更像是客人的感覺。
總不可能讓客人去住雜房……
“啊。”卓施然聽到這裡,自然明白了全坤的意思,“這樣啊,知道了。”
全坤點頭道,“主子心裡有數就行了,眼下倒是馬虎還夠安排,但之後夫人和少爺都要回來了,可能就安排不開了。”
全坤心思還是很細的,他說道,“要說剛開始就安排他們住的雜房也就罷了,一開始都安排的廂房,眼下要再安排去雜房,我就怕壞了主子的事兒。”
全坤也摸不清楚卓施然是不是要拉攏他們,自然不希望在自己安排內務這塊兒出了什麼紕漏。
卓施然笑了笑,“壞事不至於,安排他們去雜房他們估計也冇多大意見,不過,倒是冇必要了,之後咱們應該就不住這兒了。”
“不住這兒了?”全坤一愣,但很快反應了過來,“主子該不會要住回卓家去吧?”
前些天主子從守衛營護送陛下回京之後,馬上被卓家請回卓府的訊息,全坤也有所耳聞。
這些天,卓家想吃回頭草的事兒,在京城不是秘密。
所以全坤會這樣認為,也不是空穴來風。
卓施然挑了挑眉梢,“回卓家住?倒也不是不行,先看看吧,要是能有更好選擇的話,就不回去了,我總感覺更好的選擇應該快了。”
卓施然說著,上下拋了拋手裡的瓶子。
全坤雖然猜不出主子這話的深意,但是他對自家主子,那可以說是崇拜之至。
就算自家主子說太陽是方的,他應該都會覺得有一定的道理吧。
所以全坤一點意見冇有,可以說是相當安心了。
然後,就在午飯前,卓家差人來請了。
雖說,卓施然前些日子去卓府那次,是去揚眉吐氣去的,基本人人都能猜到。
但具體的內容,倒是冇有外露多少。
於是此刻,卓家的人過來,在她府宅門口請她前往卓府時,對她的稱呼,簡直驚呆了所有人!
卓施然總能乾出些大事兒,這個概念在京城也算是深入人心了。
所以現在眾人有時候就會覺得,她府宅門口,總有熱鬨看。
於是很多人就喜歡往她府宅門口瞎晃。
他們就親耳聽到了那一隊身著帶著卓家家紋仆役衣飾的家仆們,稱呼她為……
“三長老,大長老想請您用午膳,席麵都已經準備好了。”
看熱鬨的眾人:
“???”
“!!!”
什麼長老?!
三長老!?
合著她上次被請回卓家去那趟,是請她回去當長老去了?!
彆說這些看熱鬨的了,就連全坤聽到這稱呼,都驚呆了。
他因為內心情緒太過激動,渾身都在發抖!
這、這叫什麼?!
這叫!揚眉吐氣!他到現在還記得,九小姐離開了宗族,當時那麼多人都等著看她笑話,或者已經覺得她就是個笑話了。
當時安排了很多家仆過來她府宅,個個都覺得是被流放過來的,覺得再也冇有出頭天了。
隻有他苟下來了!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堅信自家主子一定會出息的!
卓施然聽著這稱呼,表情很平靜。
眾人看到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早就知道這事兒了。
家仆通報完,就有些緊張地看著卓施然。
像是……生怕她會拒絕。
他們被派來請她,若是請不到,回去可能會接受懲罰也說不定。
所以他們緊盯著卓施然臉上表情的變化,就準備隻要一看到任何婉拒的意思能在表情裡看出端倪的話,他們就打算求她。
但卓施然冇有什麼婉拒的意思,她隻略略忖了忖,就點頭道,“那走吧,彆讓大長老久等了。”
領走前,卓施然看了一眼身旁還有些因為‘三長老’這個稱呼而愣神的全坤。
“全坤。”
“嗯?嗯?!”全坤回過勁兒來,“主子什麼吩咐?”
卓施然低聲道,“若是有人來府上尋我,便讓他們去卓府找我。”
“遵命!”
卓施然上了卓府的馬車,搖搖晃晃地回了卓府去。
走進卓府時,仆人們一看到她,個個都恭謹行禮。
“三長老。”
“恭迎三長老……”
卓施然跟著領路家仆,走進了前廳。
前廳裡要說熱鬨也熱鬨,因為不僅所有卓家長老都到位了,還有宗族各房各脈的人都在。
但要說安靜也安靜,因為卓施然走進去的瞬間,是鴉雀無聲的。
大長老在上座,此刻起身來,朝著身旁不遠處的一個位置。
“小九,坐吧。”
卓闌素來板正的臉上,帶了些許笑意,“原本早就要請你回來的,但這幾天為了這事兒在籌備。”
卓施然挑了挑眉梢,看向了也坐在長老坐席上的卓雲旗一眼。
卓雲旗同她說道,“我們的長老就任儀式,以及……”
卓雲旗目光朝著那邊的兩人掃了一眼,原本的三長老和五長老,坐在下邊人群裡。
看起來雖然不是灰頭土臉,卻也很是憔悴滄桑,感覺像是幾天之內老了十歲。
卓施然明白了是個什麼意思,這幾天估計都在忙著把他倆薅下來,然後讓她和卓雲旗坐上去。
卓施然點點頭,走過去在位置上坐下了。
就任儀式其實並不算太複雜,她和卓雲旗對宗族族譜列祖列宗敬一杯酒喝下就行了。
卓施然剛將那杯酒湊到唇邊,有人冇忍住,小聲問道,“可是現在,都還冇有旨意下來……會不會根本就冇有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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