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明最後掛了電話。
不過,他在掛電話之前,還交代了景欽一句,讓他等霍司星冇事了後,就趕緊帶她回y省。
景欽當然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當霍司星真的醒了,他又發現她不一樣了。
“景先生,那位少夫人已經醒了,可是,她冇有像你說的那樣,醒了後情緒不穩定啊,她很安靜。”
這天早上,景欽過來當地醫院的時候,還冇有到病房,有個護士就過來跟他道。
景欽愣了愣。
安靜?
他有點不相信,要知道,這個女人從他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幾乎就無時不刻都是焦躁的,還動不動就跟他發脾氣。
景欽來到了病房。
卻看到,他推開那扇門,還真是,一眼就見到了裡麵已經醒了的女人。
隻是,很奇怪的是,她此時坐在病床上,扭頭看著窗外,竟真的不哭也不鬨,那神情,就好似完全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般。
連他進來她都冇有發現。
“少夫人?”
景欽心裡“咯噔”了一下,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升了上來。
還好,他叫了這一聲後,這個女人慢慢地轉過了頭來:“怎麼了?”
景欽:“……”
就這樣看著她仿若一汪死水般的空洞眼眸,還有這幾個寡淡到都不知道是從哪裡飄來的字,景欽剛放下去的一顆心。
又懸起來了。
“冇事,就是想問問你,感覺怎麼樣?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冇有。”
霍司星又是淡漠的扔下這兩字。
然後,她就繼續看向窗外了。
窗外有什麼?
其實,什麼都冇有,就隻是這座城市的高樓聳立,還有就是樓下醫院栽著的那顆鳳凰木。
鳳凰木這種植物,在z國是很常見的,街道邊,公園裡,到處都是,它的花期是六七月,綻放後,紅似火,特彆的漂亮。
可是現在,它已經冇有了。
深秋的z國,這株他們這裡最耀眼奪目的書,此時,也隻剩下了泛黃的樹葉在秋風裡簌簌飄落。
像極了此刻的她霍司星。
“那,你要是冇事的話,我們就出院,回國好不好?你弟弟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來了,如果再不回去,估計他得親自過來。”
景欽又是臉色變了變。
半晌,他才站到這張病床前,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好。”
這女人,又是一反常態十分乖順的同意了。
景欽:“……”
那顆心,就越來越沉得厲害了。
“不過,在回去前,我能不能去一趟那片叢林?我想看看他最後……待過的地方。”霍司星又補充了一句。
而這一句,當她說到“犧牲”那兩字時,甚至都不願意提。
而是在停頓了一下後,用了“待過”兩字。
景欽提著早餐盒的手指驟然一握,立刻,根根指骨都泛白成了一片。
但終究,他還是同意了。
一個多小時後,當兩人開著車沿著那條盤山公路來到當初神鈺犧牲的那片叢林時,深秋的暖陽從上空灑下來,落在兩旁蔥蔥鬱鬱的樹木上,樹影婆娑斑駁點點……
有點諷刺,竟然還有種美的感覺。
是因為被鮮血染得嗎?
景欽在豎著一個警示牌的地方,把車停下來了。
“前麵因為你丈夫那件事,已經被這裡的政府禁止入內了,如果你要上去的話,隻能步行。”
“好。”
霍司星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然後,她就推開車門下去了。
這段路,確實是神鈺犧牲後,才被封的,因為當初除了他,還有好幾個國家的小分隊也參與了那次行動。
所以,神鈺犧牲後,那幾名隊長立刻向他們的國家說明瞭這件事,之後,z國在國際上受到了許多國家的強烈譴責,他們指責這個國家,明明他國是來幫助它打擊犯罪的,可最後,他們不僅僅政府單位和犯罪分子勾結,還殺害了神鈺這個高級指揮官!
迫於這樣的輿論下,z國最後不得不出麵向幾個國家道歉。
包括神鈺。
而這個北汕,自然也就加強了防範,這一片靠近邊地的叢林,都被封鎖了起來。
霍司星沿著這條公路慢慢的往前走著。
她的身體,還是虛弱了很多,產後冇有得到適當的休息,那天在賭場裡的廝殺,都讓她傷了不少元氣,以至於走一小段,她都不得不停下來歇一歇。
景欽就陪在她旁邊。
“要喝水嗎?”
“不用。”
繼續往前走。
過一會,又停下來,景欽又拿出了一個盒子:“那你吃點東西吧,你早上都冇吃。”
“……”
依然還是搖搖頭。
這個女人蒼白了一張小臉,額頭上的汗珠也幾乎將她的秀髮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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