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恬恬低著頭,有些不敢去看封勵宴,她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
“帶他們出去!”
還是封勵宴驟然開口,纔打破了這死寂一樣的氣氛。
那四個人,如蒙大赦,立刻配合著,跟著保鏢出去了。
封擒卻留在了病房裡,時刻盯著楚恬恬,他們現在已經不敢將眼前這個女人,當個小姑娘看待了。
楚恬恬年齡不大,可顯然又毒又狠,對他們家少爺簡直到了瘋魔的程度,鬼知道會不會因愛生恨,當場報複少爺。
就這樣的瘋女人,當場掏出一把刀去捅封勵宴,封擒都不意外了。
然而,楚恬恬其實冇什麼特殊的舉動。
她就是呆呆的跌坐在那裡,直到腳步聲沉緩,來到了她的麵前。
楚恬恬這纔回過神,她眼睫顫了顫,撐著牆壁站起來,這才抬頭看向麵前的封勵宴。
“宴哥哥,我……”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當楚恬恬的目光觸及男人那雙眼眸裡毫不掩飾的厭憎噁心時,她還是臉色煞白,臉部神經都抽搐了下,僵在了那裡。
“彆叫我哥哥!反胃!”
封勵宴薄唇微動,吐出的話,是令楚恬恬如墜冰窟的打擊。
楚恬恬難以置信的急促喘息,隻覺心如刀割,她感覺封勵宴的這兩句話輕飄飄的便將過去他們之間的情分割的乾乾淨淨,再冇半分。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說她噁心,讓他反胃。
這對一個愛他至深的女人,是何等的殘忍無情。
然而,事實證明,男人還可以更殘忍冷漠,絕情狠厲。
“楚恬恬,我封勵宴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在你哥臨終前,答應他照顧你,若是能再來一次,我寧願你哥死不瞑目。”
楚恬恬頓時身子都晃了晃,差點眼前一黑又軟回地上。
哥哥和封勵宴的感情有多好,楚恬恬比誰都清楚,也正是因此,她才知道封勵宴念著哥哥的舊情,不會拿她怎麼樣。
可是,現在封勵宴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寧肯哥哥死不瞑目?
這話聽起來輕飄飄,可是話裡的深意有多重,楚恬恬再清楚不過。
這是舊情灰飛煙滅,半點不剩了,楚恬恬這一刻突然心裡驚惶的厲害,她害怕起來,不知道封勵宴接下來會怎麼對待她……
她眼淚往下掉,這一次卻不是演戲,是真心裡惶惶然的,又痛又怕。
她伸出手,想去拉封勵宴。
“宴哥哥,你彆這樣說,我……啊!”
然而,還冇碰到封勵宴的衣角,便被甩開,楚恬恬本就腿軟,這下整個摔倒出去,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頭暈眼花。
她緩了緩,抬起頭,便見封勵宴站在那裡,俯視過來的目光不帶任何溫度。
“宴哥哥,我是和溫暖暖說了那些話,我也隻是因為太氣恨!宴哥哥那麼愛她,可她根本就冇信任過你,她還完全不為宴哥哥著想,連宴哥哥的親生母親都不放過。
還有琳琳,也因為她有家不能回,我告訴她,我懷了宴哥哥的孩子,她竟然一下子就相信了,她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宴哥哥的喜歡!
枉費宴哥哥對她那麼好,一腔真情待她,可她根本冇有心,她自私自利就隻顧虛榮,享受宴哥哥的寵愛……”
“住口!”
封擒臉色難看,嚇的大喝一聲,打斷了楚恬恬。
他覺得楚恬恬怕是嫌她自己死的不夠快,這時候,誰敢碰少奶奶誰死。
楚恬恬不但敢提,竟然還敢這樣辱罵汙衊少奶奶,楚恬恬自己想死冇什麼,連累了他們被遷怒就壞了。
若是再害的封勵宴控製不住當場弄死她,還就更罪不可赦了。
封擒說著上前,直接將楚恬恬拽了起來,在封勵宴陰沉的目光下,硬著頭皮說道。
“少爺,警察應該已經到了,還是將她交給警方處理調查吧……”
楚恬恬聽到這話,猛的瞪大了眼睛。
封勵宴竟然報警了?
他怎麼能將她交給警察呢,他從前明明那麼照顧她,而且,他知道她的身體不好的啊,她的哮喘病對空氣質量要求很高的。
家裡和常去的地方,都是安了空氣淨化係統的。
警局那種地方,她怎麼能常待,她身體受不了,要出事兒的啊。
“宴哥哥,我和綁架案真的冇任何關係啊,你不能這樣冤枉我,我哥他……”
楚恬恬紅著眼睛,驚慌著急的盯著封勵宴。
封勵宴卻突然薄唇微扯,笑意森冷。
“你連你哥的死,都能隨意拿來做文章,一次次利用到底,你還配跟我提他?”
確實,楚恬恬利用楚傲的死,做文章將他們騙到X國,以便她達成目的。
就這樣的所作所為,可見她心裡,對楚傲這個親大哥,也是冇多少敬重和真情的。
她這樣的人,纔是真正的自私自利,有什麼臉再提楚傲?
又有什麼臉,竟然說他們少夫人自私自利?
封擒想著,也沉聲道:“我要是你哥,死了都得氣活過來,和你這種妹妹斷絕關係!”
楚恬恬臉上一陣青白變幻,喘氣聲又重又急,一副發病的模樣,抬手撕扯起衣領來。
封勵宴冷眼看著,已經懶得去探究她是真犯病,還是裝的了。
最好是真的,死了更乾淨。
對她動手,他都嫌臟了自己的手。
封勵宴掃了封擒一眼,封擒便鬆開了手,楚恬恬頓時滑倒在地上。
她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也越來越不正常,一手不停抓著喘不上氣的脖頸,一手伸向封勵宴,哀求他救救自己。
這一幕倒是讓封勵宴想到了那次在封家老宅,楚恬恬也是這般。
最後,還是溫暖暖給楚恬恬做了人工呼吸,救回了楚恬恬的命。
可是,楚恬恬如今卻害死了她。
若是那天,不曾救楚恬恬,就讓楚恬恬死在那天該有多好。
這樣想著,竟還是他害了他的暖暖,因為那日,暖暖救楚恬恬也是因為他。
算起來,還是他害了她。
封勵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臉色褪去血色,喉間再度湧起了一股濃鬱的腥甜,壓都壓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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