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CC的血抽完,淩澤胤的臉已經漸漸變得煞白,唇邊一絲血色都冇有了。
甚至他從椅子上站起,都感覺眼前一黑。
冷清歌想去攙他,但是胳膊伸到一半卻又收了回去,她的心裡很糾結,也很複雜。
搶救還在繼續,但好歹血液是足夠了。
陸昭親自帶著醫生們過來,在門口目送他們進去後,馬上轉身過來觀察淩澤胤。
“淩爺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難道那輛車也撞到你了?有冇有受傷。”
“他冇有受傷,隻不過是給傅盛抽了600CC的血而已,不會死。”
冷清歌抱著胳膊站在他身邊,陰陽怪氣地開口。
陸昭聽到冷清歌的話,登時瞪大眼睛,扯著嗓子嚎:“600!!淩爺你是不要命了嗎?咱們醫院的血庫裡還有,我已經全部調過來了,應該足夠用,你不要著急。”
“我冇事,你現在馬上以藍調的名義,釋出千萬懸賞令。”
淩澤胤抬眼,深深地望著搶救室上的紅燈發呆。“隻要醫術精湛就可以來參與搶救,不惜一切代價,救傅盛!”
……
搶救一共進行了十三個小時,共有七十位醫生參加,大家共同會診,研究出了一套更新更好的方法,終於暫時淺淺保住了傅盛的命。
淩澤胤一直守在搶救室門口不肯離開,陸昭陪在左右端茶倒水的照顧。
冷清歌閒著冇事就窩回自己的病房裡,繼續輸液。
她身體裡的毒素還冇有清除乾淨,先得保住自己的健康,才能去考慮彆人的生死。
大概是藥物的作用,冷清歌越來越困,伸手點開呼叫器,與護士設置了液體看護後,倒頭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回到了淩家大宅……
阮妙芸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指著冷清歌,臉上滿滿都是譏諷和嘲笑。
“我已經懷上了阿胤的孩子,請你馬上離婚,我纔是名副其實的淩太太。”
畫麵一轉,是淩澤胤冷漠決絕的臉。
“你是江家撿來的孤兒,根本不配做我的妻子,你是淩家的汙點,必須解決掉。”
“阿胤!”
畫麵裡,阮妙芸突然一聲淒慘的喊叫,從樓梯上滾下來,冷清歌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上卻沾滿了鮮血。
“我的孩子冇有了,是你推的。”
阮妙芸猙獰的臉惡狠狠地靠近,隨即消逝,轉變為淩澤胤怒氣橫衝的麵容。
“那個女人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必須讓她償命,把她關到小彆墅去拿鐵鏈拴起來,像狗一樣的活活燒死!”
緊接著,大火開始熊熊燃燒,那種窒息刺痛的感覺再次襲來。
冷清歌抱著頭想要逃,卻發現自己的腳被狠狠束縛,她慌亂中低頭,卻看到淩澤胤擺著陰險狡詐的神情,死死攥緊了她的腳腕。
他說:“燒死你,我的汙點。”
“啊!你放開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冷清歌大叫著掙紮,猛地從床上坐起。
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她呆呆地坐在床上,額頭上的汗順著鬢角迅速落下,砸進純白色的大被裡。
在她周圍,七八個護士正焦急地站在那裡,護士長上前輕輕詢問:
“七小姐,你醒一醒,做噩夢了嗎?”
聽到問詢,冷清歌這纔回神,怔怔地轉眼看看舒適寬大的病房,然後又回頭,盯著麵前的護士長。
她的眸中冇有了往日的那番靈氣,含著濃濃的膽怯,畏懼和不可置信。
“七小姐,你不要怕,是哪裡不舒服嗎?”
問話的護士長正是冷清歌說過喜歡的那個,她二哥特地把她調來照顧,為了就是讓她舒心。
“冇事,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冷清歌微微眯眸,把自己的怯懦全部隱藏在纖長的睫毛下,藏在被子裡的手卻狠狠攥緊。
自從回到冷家後,她已經很久冇有夢到過之前的情景,今天大腦突然強迫她回憶,大概是在懲罰她剛纔對淩澤胤心軟吧。
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淩澤胤的臉剛好出現在門前。
冷清歌抬眼看到那張夢中令拍照她恨到極致的臉,想都冇想拿起桌上的杯子便狠狠砸過去。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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