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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砍刀插回刀鞘，陸羽再次翻身上馬趕路。

吃下了巫清君的丹藥，果真立竿見影，內傷痊癒大半，卻也因此吞下了一顆噬心蠱。

十年之約......

按照原來的打算，陸羽從未想過赴約。

區區十年，就能是那少女和仙人的對手？他並不這麼認為。

之所以有此一說，主要是為了保得一命。

如今他的命，暫時是得以保住，而那十年之約，恐怕他不得不準時赴約了。

除非在這十年之內，他能找到解除噬心蠱的方法。

陸羽策馬奔騰，馬匹累了，他就下馬，牽著走上兩三個時辰。

這麼一來，可讓馬匹進食草料，也可得到充分的休息。

這是一匹好馬，卻不是一匹千裡馬，但就算是千裡馬也不會真能跑出千裡之遙。

而他也心事重重。

仙人的威脅，暫時是解除了，他卻冇有回到小鎮的打算，哪怕是冇出現這件事，他都應該離開了。

他並不甘心就此在小鎮待一輩子。

而現在首要的目的，就是如何去尋找仙人，拜師學藝。

如果找不到，可想而知。

十年以後，他必將死在那個叫巫清君的少女手裡。

可是天地何其之大，他要找到仙人，又哪裡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

雖然關於仙人的傳聞非常之多，但是就憑這些傳聞，就想找到仙人，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他一邊思索，一邊騎馬飛奔。

直至。

他的心頭湧起了些許熟悉之感。

纔在沉思之中回過了神。

“籲~！”

他喝止了馬匹前行，接著就眯起了雙眼，打量起四周的景物。

“這是......”

陸羽猛地一頓，終於是察覺到了問題。

這裡，他有來過。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他曾經經過這個地方。

陸羽一拉韁繩，調轉馬頭就想離開此地，然而當身下的馬匹轉身，就看到了他來時的路的方向，多出了一道人影。

“嗬嗬。”陸羽笑了笑。

“嗬嗬。”

迴應他的，也是一聲不知其意的笑。

來人，赫然就是陸羽曾見過一麵的李大牛。

此時他正站在道路中間，肩膀上扛著一把大砍刀。

他叼著一根狗尾草，稍微歪著腦袋，打量著乘坐馬上的陸羽。

陡然，李大牛吹了一下口哨。

而陸羽騎乘的馬匹，突然就朝著李大牛撒腿狂奔而去。

見狀，陸羽手抓砍刀刀柄，縱身一躍就離開了馬背，穩穩站在地上。

他沉下了臉。

隻因剛纔發生的，有些詭異。

“嗬嗬，朋友，想不到我們又見麵了。”李大牛笑道。

“我們見過？”陸羽眉頭一皺。

他最早的記憶，就是他在沼澤地甦醒過來，看見三個馬賊要對他痛下殺手那一幕。

而聽對方的口氣，不像作假。

還在前一刻，陸羽還認為這人是馬賊......

馬賊，沼澤地，馬匹衝向了對麵，隱似熟悉的環境，老馬歸途......

等等等等。

所有一切，迅速被陸羽關聯起來。

他已經不禁在想，自己的失憶是不是與眼前的馬賊有關。

“哦？你不記得了？”李大牛頓時大奇，又上下打量了陸羽一番。

繼而笑道，“你殺了我三個手下，這三個多月，我都在附近轉悠，希望能再見你一次，真想不到老天被我的誠意打動了，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吧？”

“你想怎麼辦？”陸羽也不禁失笑，“我的命隻有一條，哪裡夠賠的。”

兩人相隔的距離，越來越近。

“說的也是，不如我們先坐下來，好好聊聊？”李大牛提議道。

“好啊，為什麼不呢？”陸羽笑著附應。

“當——！”

兩把砍刀狠狠地撞擊到一起，發出一聲響亮的金鐵交鳴之音。

兩人上一刻的笑容儘褪，取而代之的森然殺機。

李大牛和陸羽的體形擺在這裡，又是用蠻力相抗，這一擊之下，陸羽就蹬蹬蹬蹬地後退了七八步。

“朋友，看來你有點虛啊。要不要上我的山頭，送你一罈虎骨酒補補？”

李大牛笑著，上前又是一刀劈下。

“當——！”

陸羽又是一連退了幾步。

此時他雙手虎口發麻，幾乎都握刀不穩，哪裡還有閒心虛情假意。

他的殺念，也再不多加掩飾。

陸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之人，試圖從中尋找對方的弱點。

之前他並不懂得這個，而是在硬抗了兩刀以後，對方仗持著自身的長處步步逼近，陸羽有所啟發。

再說李大牛，他也是虎口酥麻，心中暗驚。

他有三個手下，就是死在陸羽手裡，原本他以為，陸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剛纔那談笑之間的兩刀，究其目的是為了一探虛實。

然而這一試探，就更讓他看不懂了。

陸羽似是冇有任何根基，刀法也雜亂無章，但是他出刀時的決絕與狠辣，隱隱有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懾人刀勢。

“嗬嗬，有點意思，我們再來！”

這反倒是激起了李大牛的好勝之心，他咧嘴一笑就撲了過去，再不留餘力。

“噹噹噹當......”

李大牛的每一刀都進退有度，攻防得當，而陸羽的每一刀，卻似隻懂進攻不懂防守。

李大牛不可能與陸羽一般拚死換傷，因此一時之間就陷入了膠著狀態。

刀光掠影，塵沙飛舞。

陸羽不再以硬碰硬，而是專挑李大牛防守的軟肋劈砍。

哪怕是李大牛的刀已然襲向頭頂，也是凜然無懼，不顧生死地揮刀朝著李大牛的下三路砍去。

如果李大牛不加以防守，縱然是能將陸羽的腦袋一分為二，但卻同時會遭到腰斬。

最後的結局，隻能是玉石俱焚。

所以，李大牛隻能撤招回防。

而陸羽一見得手，就步步緊逼。

慢慢地，李大牛竟是開始疲於招架，落入到了下風。

這不要命的劈砍，對於陸羽而言，消耗的體力無疑是巨大的，反觀於李大牛，也同樣如此。

他必須躲避，防守，才能免於成為陸羽的刀下亡魂。

縱躍騰挪一翻下來，也不好過多少。

“當——！”

一百招過後，兩人的砍刀相撞在了一起。

“呼呼......朋友，你這刀法真帶勁，不然我們休息幾分鐘，再來第二回合怎樣？”李大牛喘著粗氣笑道。

“冇，冇問題，呼呼呼......”陸羽也同樣迴應笑道。

“那麼，我說一二三，我們就各自收刀，退出五步怎樣？”

“呼呼呼......好啊。”

兩人相視一笑，目中皆都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