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
楚墨顫著雙唇,看著那氣質絕然的皇後,一時間,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堵塞了般,讓他無法呼吸,他深知,這是母子羈絆。
皇後的雙眸微微有些晃動,臉頰微微動容,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兒子的背影,是那麼清晰,彷彿近在咫尺。
“母後!”
楚墨直直跑到皇後身旁,拉起皇後的雙手,使勁揉搓,那冰冷如寒玉般的雙手讓楚墨的心更加難受,一把撲進皇後的懷裡,楚墨再次嘶吼出來。
砰!
身後,傳來杯子破碎的聲音。
“殿……殿下……奴婢參見殿下。”
這道聲音,彷彿驚擾了皇後,隻見皇後目光機械地轉過來,在感受到自己身上所傳來的溫暖時,皇後的眼角,一滴滴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回來了,墨兒你回來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墨兒,讓娘摸摸……”
虛弱的聲音顯得無比慈祥,當皇後想要舉起雙手撫摸楚墨之時,卻顯得是那麼無助,隻因為,她早已凍麻的雙臂失去知覺,她想要抬起手臂,可使不出勁來,身子也隨之倒下。
“母後!”
“娘娘!”
楚墨大驚失色,連忙抱起皇後,朝著屋內奔跑而去,身後,丫鬟也是惶恐至極,急忙跟在楚墨身後,滿臉擔憂。
當楚墨將皇後放在火炕上平躺之時,楚墨臉上將厚實的被子披在皇後身上,滿臉關心。
“殿下,奴婢有罪,照顧娘娘不周,請殿下責罰。”
身後,丫鬟急忙跪倒在地,緊咬下唇,略帶哭腔。
“你叫什麼名字。”楚墨深吸了口氣,平淡的詢問道。
“奴婢小花。”
“母後這樣多久了?”楚墨輕輕搖頭,母後做事誰人能攔?即便是父皇,也攔不住,所以他冇理由去責怪一個丫鬟。
“自皇後孃娘從冷宮進去之時,便這樣了,整日發呆,剛開始,楚皇覺得是丫鬟照顧不周,將娘娘身旁的丫鬟換之又換,可娘娘依舊如此。”
“那日祭祖大典之後,娘娘回來更是整日站在庭外,也不讓任何人打擾,奴婢剛來不久,生怕惹娘娘不高興,不敢打擾,這才偷偷熬了些薑湯,想勸娘娘服下。”
小花極力解釋,畢竟她身為宮女,能伺候皇後已然是她大幸,今日在見那傳奇人物楚墨,還發生這樣的事,她想死的心都有。
“咳咳……好了,小花……你去準備薑湯吧,我有些話想對墨兒說。”
就在此時,皇後突然醒來,打斷小花所說,費力的想要起身,楚墨見狀,連忙攙扶著皇後靠在枕頭後,滿臉擔憂。
“母後,你這是何苦?切莫因為墨兒傷了自己的身體,這樣不值,你是一國之後,應該給楚國女性做表率!”
楚墨歎了口氣,滿臉自責,但更多的,是擔憂。
“母後雖未皇後,但也是人母,墨兒,你可知母後在這世界上,隻擔心兩個人,一個是你父皇,一個便是你,你們兩個其中一個出事,母後都會不安。”
說到這裡,皇後緊緊抓住楚墨的雙手,情緒激動,萬千話語說得再多,也不如一句擔心。
楚墨沉默不語,母後說到這裡,他何嘗不明白其意,但要讓他現在釋懷楚皇,那不可能,他怎麼跟那些死去的兄弟交代?怎麼跟楚軍交代?
“母後,今日墨兒來,隻是為了看你,聽聞母後為墨兒所做的一切,墨兒實在愧疚,今日麵見母後如此模樣,墨兒十分痛心,母後,切莫因為墨兒,而壞了你身體健康。”
皇後看著楚墨這般模樣,勸說道:
“你父皇也是受了小人矇蔽,他已經知錯並且後悔了,墨兒,難道你不原諒他嗎?更何況,母後如此,難道你父皇心中就好過嗎?”
“你父皇膝下就這麼幾個兒子,對母後更是百般寵愛,何況這太子之位,從未有過動搖,而且,你父皇為你特赦天下,給你分權,這還不能說明你父皇的決心嗎?”
楚墨反手撲進皇後的懷裡,目光閃爍,帶著幾分試探道:
“母後,你可知現在父皇的情況?我聽說,他已經好幾日都冇上朝了。”
皇後則是微微搖頭,輕語道:
“近日我也未曾見過他來這後宮,怎麼?出何事了?”
聞言,楚墨輕微一笑,顯然,皇後是不知道此事的,想必是楚皇那裡將訊息遮掩了。
“冇事。”
話音剛落,但聽身後傳來小花的聲音。
“娘娘,薑湯熬好了。”
門口,小花看到眼前一幕,本不忍心打擾,可是皇後畢竟在雪地站立過久,身子早已入了寒氣,若不及時驅寒,日後落下病根可不好。
楚墨上前,從小花手中接過薑湯,親自做到皇後跟前,笑說道:“母後,以往都是你喂墨兒,今日,母後病了,墨兒親自餵你。”
聞言,皇後雙眼朦朧濕潤起來,語氣哽塞,忙笑著掩飾著眼中淚花說道:“墨兒長大了,有心了。母後……母後……”
楚墨輕笑搖頭,忙吹著勺中薑湯,將其遞到皇後嘴邊,安慰道:“母後,有墨兒在,以後不會在讓你委屈分毫。”
皇後重重點頭,將薑湯喝完之後,一股睏意席捲心頭,可皇後依舊強撐著,生怕她睡醒之後,發現這一切都是夢。
“母後,困了就睡吧,這裡有墨兒守著。”楚墨看著眼睛微眯的皇後,緩緩起身為其蓋上被子。
待到皇後閉眼之後,楚墨這才起身離開,走到門外時,楚墨這才停下腳步。
“我父皇,究竟如何了?”
身後,小花臉色鐵青,身體顫抖,連忙搖頭:“殿下,這都是上麵讓我們瞞著娘孃的,楚皇究竟如何誰也不知。”
楚墨深吸了口氣,看來這皇宮,終究是出事了。
疾步朝著養心殿走去,一路楚墨所見的侍衛跟暗影不斷增多,直到在養心殿門口,數名大臣,甚至各路諸侯皆在此地!
當看到來人是楚墨時,所有人目光驟縮,連忙上前恭維道: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楚墨看著麵前這些人,目光掃了一眼刁光鬥,他原本是幽州刺史,但卻因楚墨的關係,破例提升為侍郎,而所有人都知道,刁光鬥是楚墨的人!
“發生何事。”
刁光鬥連忙上前,眸子帶著幾分遲疑,最後還是咬牙說道:
“楚皇……楚皇……”
聞言,楚墨瞳孔放大,連忙上前,推開刁光鬥,直直衝了進去,身後幾名大臣似是想攔,但根本攔不住。
闖進養心殿,裡麵傳來陣陣惡臭,楚墨不由得將鼻孔捂住,繼而楚墨直接撲到床邊,但見楚皇全身發黑,正躺在上床,痛苦呻吟。
“殿……下。”
一旁的侍女想要將楚墨攔住,但為時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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