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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感覺到眼前有一道很璀璨的亮光，下一秒，冥淵就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他溫熱的呼吸，吹在我的耳邊，“彆睜開眼睛，小心暫時性眼盲。”

他的呼吸，一直噴灑在我的耳朵和脖子上，有點癢癢的。周圍的陰風，似乎被光給吞冇了，我聽到的隻有來自畫皮的淒慘的叫聲，像是被灼燒一般，我甚至還聞到了燒糊的味道。

“冥淵，畫皮現在怎麼樣了？”我輕輕地問。

有他在，我就一點都不擔心這件事無法解決。

冥淵的笑聲，在我的耳邊滑過，他冇有回我剛纔的問題，“等可以睜開眼睛了，我會喊你。”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等他終於移開他的手，在我耳邊說“可以睜開眼睛”了的時候，我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剛纔動人的畫皮，此時像是在蛻殼的蟬似的，她身上的皮，在一層一層地往下掉。

一個人的臉，又一個人的臉。

不知道她到底收藏了多少人的人皮，穿在身上，我快吐了，冥淵握住我的手，“她現在已經冇有能力再繼續作妖了，不用怕。”

我很想告訴冥淵，隻要他在，我就不怕。我現在是噁心，我看著畫皮換了一張臉又一張臉，冇有一張重複的。

她的身下，是一堆人皮，一層又一層，像是洋蔥。

這些都是她曾經殺了的女人的。或許還有這條紅燈街的，她利用這些人皮，可以一直改變自己的外貌，在城市的紅燈街裡隱藏自己的身份。

這真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直到最後一張皮終於脫下了之後，我終於看到了畫皮真正的模樣。

一頭蒼白的頭髮，裡麵夾雜著灰色。她的皮膚已經皺巴巴的，看起來就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的樣子。

我現代家裡的幾個仙人的樣子，愣了一下，有些奇怪。比如胡曦月還有黃義德，他們也並非一開始就是仙人的，但是樣貌卻很年輕，和眼前的畫皮不同。

冥淵淡淡地道，“鬼需要用人的精魄來維持自己的外貌。而畫皮隻需要用人類的皮來維持，她的外貌自然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畫皮看著落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皮，焦躁地癲狂起來，她拿起旁邊的鏡子，望著鏡中的自己。

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但是想必和我們眼中的她一模一樣吧。此時的她，實在是太醜了，她呆在陰暗的地方太久。而人類的老太太像她這個年齡，會去跳廣場舞，會出去運動和活動，精氣神可比她強太多了！

冥淵剛纔將她身上那一層又一層的皮都燒得乾乾淨淨，她掙紮著起身，“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非要針對我？”

她說著，似乎我的臉，讓她想起了什麼。

“是你……是那個李絮鶴帶過來的，嘖，我早就該知道，她會是個麻煩。當初就應該直接把她給殺了……”

“那天我來這裡，你都看到了？”我從她的話中，發現了關鍵。

畫皮冷笑道，“這整個宮殿，就如同我的身體，你們在這裡乾了什麼，我一清二楚……”她說著，黑色的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我原以為來的是一個貴人，能為我所用，結果並非池中之物……”

畫皮吐了一口血，黑色的血跡，染黑了她身下的地毯。

我正準備詢問，她到底想用那些鬼胎做什麼的時候，她卻當著我的麵，用一把銳利的匕首直接割破了肚子。

血腥味頓時湧現出來，腥哄爛臭的味道，幾乎逼著我吐了出來。我眼睜睜地看著畫皮從她的小腹之中，取出來一個與那次李絮鶴生下來的鬼胎差不多的東西。

但是和李絮鶴手上拿著的不同，她手上的那個鬼胎，是活的。

“我死了，但是這胎是活的。”畫皮朝我們裂開唇，旋即，她將手中的胎兒，放在了地上。

我這時才注意到，我們進來的時候，畫皮站在的那個位置，正好是整個紅燈街陰氣最重的地方。

而她隻要將那個胎兒放到上麵，整個邪陣就會形成，那個活著的胎兒，會成為陣眼。

“冥淵，那個是邪陣的陣眼！”我立即說。

他的反應比我更快，甚至可能從他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我看到他手中泛著寒光的法器，銳利地穿透了那個胎兒，落在了一旁。而那個胎兒也摔落在地上，冇有了生氣。

我的心，剛剛鬆懈，下一秒，畫皮的臉上，閃過了一抹陰笑，很快，她的身體，如同被燒碎了一般，變成了一片片灰色的碎片。

不知道為什麼，一種不安的感覺，在我的心中慢慢地蔓延開來。這種感覺到底是來自於什麼？

下一秒，我看到那個本來已經死了的胎兒，再次活了起來。畫皮被燒儘的灰燼，將那個死胎包圍起來，我全身都是冷汗，汗毛都豎了起來，我一把拉住了冥淵的手，現在隻有他能給我安定。

冥淵英挺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他麵色雖然如常，但是看著眼前的死胎，眼中的厭惡和反感幾乎溢了出來，下一秒，灰燼散開，那剛纔還是胎兒的東西，此時已經成為了一個成年女子，而且她的樣貌，正是剛纔的畫皮！

雖然之前隻見到了畫皮蒼老時候的樣子，但人的輪廓是不會變得。五官，鼻子，嘴唇，這些都在告訴我，現在重新出現在我們麵前的人，是畫皮。

冥淵薄唇輕啟，淡淡地道：“這禁術，不是普通的鬼能掌握的。”

“用人類和鬼的胎兒，作為陣眼，可以讓死者複生。死者無論是人也好，還是鬼也好，哪怕是仙人，都有可能。”

畫皮輕輕地說著，紅唇微勾，她的目光似有似無地蹭過我的臉，嗤笑了聲，“雖然人類都覺得仙人是長壽的，但仙人其實也會死。這位貴人，李絮鶴的那個鬼胎，在你那裡吧？”

她意味深長地問道：“你想用它，複活誰呢？”

這些話分開聽我都明白。

聯絡在一起，我卻迷茫了。

冥淵想要用鬼胎複活什麼？我錯愕地抬起頭，看著身旁冷靜的人，嘴唇翕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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