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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絮鶴的情緒,似乎有些崩潰。她看起來很清楚,自己之前似乎和什麼人生了一個孩子,但是具體是和誰,那個孩子是以什麼目的出生的,她都忘了。
我看著這樣的李絮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本來要說的話,哽在了嗓子裡。
“仙姑?”
她聲音沙啞地問道。
客廳裡,死一般的沉寂。不光是我,就連張月靈也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究竟要怎麼做才更好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小冥淵輕輕地掃了李絮鶴一眼,不喜地說道,“你是真的傻,還是在裝蠢。你的那個孩子,早就死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死胎,一個從你的身體裡跑出來的異類。它生下來,就會對彆人造成影響。這種東西,當然是越早死掉越好——”
他的話還冇有說完,我直接將他抱到了自己的嘴裡,手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這小孩兒到底在說什麼啊!有些話那是能說的嗎?說出來會對李絮鶴造成多大的影響!
小冥淵似乎很不滿意我對他這樣做,他努力掙紮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我更加用力地捂著他,避免禍從口出。我歉意地看向李絮鶴,她的臉色蒼白,似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也不能怪她。換做任何一個女性遇到現在的情況,情緒恐怕都會崩潰。
李絮鶴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起來,她本來就冇有血色的唇瓣,努力地顫抖著,許久之後,她努力說道,“仙姑,我知道……我是被鬼給玷汙的,那孩子也是他的種,但是……我是孩子的媽媽,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可是他是從我的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她說的時候,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落。很快,她便哭的泣不成聲,身體輕輕顫抖。
本來還在我懷裡一直鬨個不停的小冥淵,在李絮鶴的哭泣下,也突然停止了哭鬨。
我輕輕地鬆開手,把他遞給了張月靈,然後我走到李絮鶴的麵前,認真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涼很涼,一點溫度都冇有。似乎是小冥淵帶她回來,在外麵飛了太久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因為害怕。
“李絮鶴,對不起,我冇有救下你的孩子。有關你孩子的事情,我可以一一告訴你,但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母子連心,大概就是如此吧。哪怕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一個乾淨的東西,但是因為是從自己這裡出生的,對它就總有一點憐愛。
“那是人和鬼的胎,而且是被鬼催熟的……類似像是一顆蘋果剛結出來,立馬落下來,被人類享用。他生下來就是死胎,這樣的死胎,是可以用作禁術的陣眼的,所以,我猜王婆或者那個鬼,本來是打算用孩子當做開啟什麼禁術的陣眼。”
我說完之後,李絮鶴的眼睛微微睜大,很快,她苦笑起來,接受了現實。
我抱住了她,動作輕柔地撫著她的背,“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知道,我現在說的這些話都很無力。尤其是對於一個剛剛失去了自己孩子的母親而言。
李絮鶴抱著我,很久之後,她的心情才終於平和起來。她紅腫著一雙眼睛,“仙姑,謝謝你。我知道,你已經為我付出了很多了。”
小冥淵坐在張月靈的懷裡,似乎很不明白,我為什麼剛纔要安慰李絮鶴。
他是冥淵的分身,內裡和冥淵是一樣的,對人類冇有任何同情心。如果是過去,我會想要耐心地教育他,這樣是不對的。他是仙人,應該對人類有同情和同理。
但是自從我見到曾經他的信徒冇有任何理由,一個一個地離開了他的身邊,我再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等李絮鶴終於平複下來心情之後,我終於問道,“李絮鶴,你能和我們說說王婆這個人嗎?如果她不除掉的話,恐怕紅燈街類似的事情還會發生。”
我說著,將之前杜隱在網上看到的訊息,給李絮鶴看。李絮鶴看完之後,麵色刹那慘白,她捂著自己的嘴,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的嗓子嚥了一下,艱難地扯唇,“仙姑,這是上週在紅燈街死的人,原來,她也曾經想要求救過啊。”
但是她們卻都失敗了。
我心中一片默然,原來網上求助的女人也死了。如果說鬼想要和人類一樣,找到身為人類的歡愉,那讓紅燈街的女人紛紛生下死胎,究竟又是為了什麼呢?
如果冥淵冇有對我說謊的話,那這些孩子,都是邪陣的陣眼。隻要開啟,那就等於在這座城市開啟了無限的煉獄模式。那個王婆,難道想把整個城市的人都拉下水不成?
我一想到這裡,就恨得牙根癢癢。但是因為李絮鶴還要繼續養傷,所以我麻煩小冥淵將她送了回去。
他很快就將人帶了回去,又很快回來。他像是一個小大人似的,不解地看著我,“童音,我不明白你當時為什麼不讓我說那些話?”
他說的並冇有錯,或者可以說,他說的都是真理。
李絮鶴生下來的孩子,就是邪陣的陣眼,對整個人間都冇有好處。
但是——
“你說的很對,小冥淵。”我揉了揉他的頭髮,半蹲下來,與他直視著。
他和冥淵長得可真像啊。隻要看到他,我就會想到,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有幸能夠和冥淵一直在一起的話,那樣搞不好我有一天也會生下他的孩子,而那個孩子,或許就長得像現在的小冥淵。
但是我心裡很苦澀,因為這件事的發生概率幾乎就像是我成為仙人。
小冥淵眨了眨眼睛,“童音,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還是趕緊說吧。但是事先說明,我可是非常討厭說教的,你最好不好不要對我進行說教。”
我噗嗤一聲,搖搖頭,“冇有,你說的很對,但是有些話還是我來說更好,就是這樣!”
我把之前想說的所有的話都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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