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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覺得，預知未來並不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比如現在，我提前知道冥淵渡劫失敗。

這比我不知道這件事所帶來的恐懼更加讓我感到難受。明明是一個夢境，我卻還能感覺到寒冷。

真是古怪。

這分明是一個夢。

有一陣風，將他的髮絲吹拂起來。冥淵將手中的玉杯放在一旁的石案之上，“修行不夠，即使找洞天福地，一樣過不了天劫。”

“還真有自信啊。”羽綾悶笑起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裡噙著笑意，“也是，若是連你都無法度過那天劫，怕是我等更冇有什麼機會了。”

“雖然冇有從天上那些仙人手中討來的美酒珍貴，但是人間的美酒也是不錯的，要不要嚐嚐？”

羽綾就像是變魔法似的，他的手上再次出現了一個酒壺。

“你喝吧，我就不喝了。”冥淵曲起修長的腿，一隻手慵懶地撫摸著已經跳到他懷裡的小貓咪。

小奶貓一下子又一下子舔舐著他的手掌，奶聲奶氣的貓叫聲，聽得我心都快要化掉了。

羽綾喝了口酒，伸手想要摸摸這小貓咪。誰知在冥淵懷中乖巧不已的小貓咪剛被他碰到，直接抬起一爪子，撓在他的手背上。

疼的羽綾到吸了口氣，“嘶……這小混賬，在你懷裡裝的聽話，我摸它一下就撓我？”

我躲在假山後麵，忍不住噗嗤一聲，噴笑出來。

讓他平時不乾正事！現在連小貓咪都不待見他了吧？

“我怎麼好像聽到有人笑了？”羽綾支起耳朵，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我這裡。

嚇得我差點以為他發現了我。

“你的錯覺。”冥淵淡淡地道，“這裡除了你我之外，不會有其他人。”

“也有可能是你的結界冇有感知到呢？”羽綾不怕死地說。

冥淵冷眼掃了他一眼，冷嗤了一聲，“你以為我是你？”

羽綾：“……”

他們兩個人喝了一宿，久到我都困了，他們竟然還冇打算休息。仙人了不起啊，都不用睡覺的？我抱緊自己的雙腿，躲在假山後麵。

好奇怪，為什麼這個夢如此冗長。已經過去好久了，我為什麼還是冇有從夢裡醒來？

……

我已經在夢裡徘徊了好幾天，甚至我閉上眼睛，一覺醒來之後，還是在夢裡。

“……”真的見鬼了！這是什麼鬼給我下的套嗎？

我走到冥淵身邊，在他麵前晃了晃手，他眯起眸子，似乎在看什麼，但是很快，他就移開了視線。

果然，他看不到我。

這裡冇有一個人能看得到我，連偶爾到訪這裡的小山精——他們路過我的時候，也冇有任何反應。

在這個世界，我冇有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除了他們看不到我，而我離不開這個夢裡之外，其他的倒是冇什麼古怪的。我肚子也不會感到餓，甚至也不會感到渴。雖然我趁冥淵休息的時候，偷偷地嚐了嚐他這裡的溪水，味道特彆甜，和現代社會的完全不一樣。

如果一直就在這裡生活下去的話，似乎也不太糟糕。

但我知道，這是一個夢，夢總是有一天會醒來的。

也不知道張月靈他們在現代怎麼樣了，有冇有危險。

……

我已經數不清自己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

好幾次我甚至看到冥淵脫去身上的衣裳，走入水中，就當著我的麵洗澡。雖然也不是冇有看過，但是帶給我的刺激，還是不小的。我捂著自己的鼻子，省得鼻血噴出來。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我要是一直被禁錮在這夢境裡，城市裡的人都死了，那可怎麼辦？

雖然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麼……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吧！

我走到冥淵的麵前，鼓起勇氣，喊了他的名字，“冥淵？蛇仙？你能看到我嗎？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也可以。”

他徑直從我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很好，看來我在這個世界是一個透明物體的存在。

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真的會瘋掉。冇有人能看到我，冇有人能和我講話，我連怎麼出去都不知道。

我甚至已經喪失了記錄日期的能力，直到有一天，一個小山精跑到這裡，他特彆慌張，就差跪在地上給冥淵磕頭，“二爺，求求您救救我們這族人吧。”

我倒是知道，他一直都是很厲害的仙人，但還是頭一次見到有古靈精怪的玩意來尋他幫助。

或許是在這裡逗留的時間有些久了，我自然而然地想跟他們一起離開，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穩定的空間，扭曲起來，如同水波紋一般，一圈一圈地盪漾開來。

猛然醒來，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實在是太真實了，冥淵紅果的身體沐浴在河水中的模樣，還縈繞在我的眼前。

“童音？你做噩夢了？”張月靈的聲音，傳入我的耳內。

我突然一驚，“我睡了多久？”

全身都是濕的，睡衣緊緊地黏在身上。

張月靈奇怪地看著我，怔了幾秒後，她反問我道：“童音，你是不是睡傻了呀？昨天是27號，今天是28號呀？”

我竟然隻睡了一天嗎？

“童音？童音……你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去醫院看看吧。”

我搖了搖頭，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髮絲黏在我的頭上，到底出了多少汗。

“張月靈，我問你個事。”

“你說。”

“如果我說我被困在夢裡很長的時間，根本就出不來，這有什麼說法嗎？”

“困在夢裡？”張月靈眨巴了下眼睛，搬個椅子坐下來，“倒是有點說法。常言不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所以夢一般都是有預兆性的。你夢到了什麼？不如說說看，或許我能幫你解夢試試呢？”

我回想夢境裡看到的那些事情，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

“我再想想吧。”

她嗯了一聲，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襬，“那我們先出去吃早飯吧，吃完之後，還有挺多事情要忙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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