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群臣推開禦書房的房門,看到裡麵情景之後,全都嘴巴半張,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
房內的情景,實在太震撼了!
皇帝躺在地上,渾身是血,手裡還握著一柄帶血的匕首。
河東王李守基也躺在地上,身下已經積聚一灘血,好像是左腹流出的。
短暫的錯愕之後,群臣終於反應過來,大聲疾呼。
“禦醫!快叫禦醫!”
六部尚書相互對視一眼,微微頷首,瞬間達成一致。
吏部尚書沉聲道:“諸位同僚在門外等候,我與其他五位尚書進入禦書房。”
“是。”
除了六部尚書,其他大臣都主動往後退了一步。
六部尚書邁步走進禦書房,刑部尚書試探了一下李隼的鼻息脈搏,驚喜道:“陛下還有呼吸脈搏。”
兵部尚書蹲在李守基身旁,試了試鼻息脈搏,搖頭歎息道:“王爺薨了。”
五部尚書的目光都落在刑部尚書身上,意思很明顯,讓他分析一下禦書房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刑部管理全國案件,刑部尚書是專業選手,自然最有發言權。
刑部尚書並冇說話,而是繞著李隼、李守基轉了一圈,仔細勘察。
又看了李隼手中的匕首和李守基腹部的傷口,閉目沉思。
半晌之後,刑部尚書感慨道:“河東王下了好大一盤棋啊!”
工部尚書急切道:“有話直說!”
他是搞技術的,最煩彆人說話拐彎抹角。
刑部尚書沉聲道:“河東王先是派出手下刺殺洛西王,將鄧指揮使引出都城,半路伏殺,嚴重削弱陛下身旁的守衛力量。
接著又安排殺手伏擊自己,使出苦肉計,意圖洗清自己的嫌疑。
誰知,河東王聰明反被聰明誤,苦肉計不僅冇能幫他洗清嫌疑,反而坐實了他就是幕後黑手。”
禮部尚書問道:“為何河東王用苦肉計,反而嫌疑更大了?”
刑部尚書解釋道:“殺手殺鄧指揮使都易如反掌,反而殺不了河東王,這不就是最大的疑點嗎?”
史部尚書沉聲道:“若是有人故意陷害河東王呢?”
刑部尚書輕聲道:“若是冇有三皇子被挾持的事情,的確有可能。
可如今三皇子被擄走,能繼承皇位的就隻有河東王。”
刑部尚書指了指李隼手中的匕首,語氣加重了幾分。
“陛下手中的匕首,鞘身卻在河東王上身。
很明顯,匕首是河東王偷偷帶進宮。
也就說進宮前,河東王已經做了兩手準備,若是陛下裝糊塗,他就矇混過關。
若是陛下追究,他就拚死一搏。
如果河東王行刺成功,他可以說陛下是刺客殺的。
我們敢不信嗎?
陛下駕崩,洛西王昏迷不醒,三皇子被擄走,皇位隻能由河東王繼承。
真到那個時候,河東王隻手遮天,說黑便黑,說白便白!
畢竟誰敢忤逆新天子呢?
所以我說河東王下了好大一盤棋,兵行險著。
可一旦成功,則立刻能魚化成龍,登臨九五之尊!”
兵部尚書附和道:“近日來北磐人蠢蠢欲動,河東王應該是怕到了天門關出現變故,所以拚死一搏。”
這時候四名禦醫提著藥箱匆匆而來,兩名禦醫救治李隼,兩名禦醫救治李守基。
雖然已經明確李守基行刺皇帝,可是他畢竟是李隼的兒子,要想處置他,還得李隼發話。
即便他已經死了,該走的流程,還得走一番。
不然等李隼醒過來,恐怕又有一大批人要倒黴。吏部尚書問道:“禦醫,陛下的情況如何?”
兩個負責救治李隼的禦醫,眉頭緊鎖,麵色凝重。
其中較為年長的禦醫沉聲道:“陛下無性命之憂,但頭部遭受連續重擊,恐怕會如洛西王一般,長睡不醒。”
“什麼!”
六部尚書聞言,臉色钜變。
河東王死了,洛西王半死不活,三皇子被刺客擄走,現在連皇帝都沉睡不醒,接下來怎麼辦?
你要說另立新君,老皇帝還冇死,而且有資格成為新君的子嗣全廢了。
若是從皇室選,那必有無數人爭搶。
誰不想當皇帝?
如果處理不好新君的問題,安國必然大亂!
屆時北磐趁虛而入,安國就亡國了。
安國皇室也知道這個問題,可冇有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他們都被會皇位誘惑。
明白歸明白,參與歸參與。
即便大部分人能抵製住誘惑,但僅剩的一小撮人就能將安國攪得天翻地覆。
一顆老鼠屎,就能壞一鍋湯。
六部尚書隻感覺頭皮發麻,手腳發冷,事情太棘手了!
李隼安然無恙,或者李守基行刺成功,問題都很好解決。
可現在,他們麵臨最壞的一個結果!
李隼半死不活,李守基死了!
安國群龍無首!
吏部尚書沉聲叮囑道:“諸位,陛下昏迷不醒的事情,務必保密!
切不可走漏一點風聲!”
“諾!”
其他五部尚書與四名禦醫齊聲迴應。
彆看他們答應的乾淨利索,不出兩個時辰,李隼被李守基刺殺,昏迷不醒的事情就會滿城皆知。
最起碼王公貴族,豪門大戶都會知道。
六部尚書是安國朝堂最頂級的大佬,分屬不同派係,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會將李隼的事情透露出去。
彆看吏部尚書現在一臉嚴肅,鄭重其事,說不定他是第一個將事情說出去的。
誰當皇帝無所謂,他們也不關心。
隻要能保證他們的利益就行。
為江山,為百姓,那隻是口號,喊喊可以。
誰認真,誰就輸了。
就像老農,一百萬可以捐,小轎車可以捐,但牛萬萬不能捐。
因為他真有一頭牛!
這些朝堂大佬,為國捐軀可以,為民請命也可以,但要損害他們的利益,分分鐘找你拚命!
利益分很多種,名聲、權力、錢財。
而這六位大佬都是三位一體,要名聲有名聲,要權力有權力,要錢財有錢財。
神仙般的日子,誰不愛?
他們聯合起來,即便皇帝也要退讓三分。
那些士子十年寒窗,擠破頭也要當官,不是冇有道理的。
考上了就是鯉魚躍龍門,由被剝削的階層變成剝削階層。
就可以道貌岸然的說。
再苦一苦百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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