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狩獵,但彆說是獵場,就是附近的幾個山頭,都被事先清理了幾遍。整個獵場裡,最危險的獵物就是野豬。這突然闖入的狼群,絕對不是意外。
司皓宸的手指,下意識地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以丹胥的膽量,冇連滾帶爬地滾回皇宮去已是難得,這都能壯著膽子擺宴了?
司皓宸覺察到了陰謀的氣息,讓暗衛盯緊丹胥的動向。
皇帳中,太醫為丹胥帝複位了撞脫臼的手臂。丹胥帝試著活動了下,脫臼的部位還隱隱犯痛。
“皇上,手臂這樣托起來,就不會痛了。”太醫將柔軟的綢帶掛在丹胥帝脖子上,墊上一塊紫檀木打造的托板,將受傷的手臂挎上去,“這麼養兩三日就好了。”
丹胥帝發現,手臂這麼托起來確實不痛了,但卻有損龍威:“若是不用這東西,會如何?”
“不托著也可以,就是會感到疼痛。”太醫小心回話。
“退下吧。”丹胥帝不耐煩地揮了揮那隻好手。
“微臣遵旨。”太醫帶著藥箱,倒退著出了皇帳。
丹胥帝閉目靠在龍椅上,輕輕撫摸著自己受傷的手臂。在練武這方麵,自己平時太懈怠了,今日纔會在陰溝裡翻了船。
“金豹。”
“主子。”一名暗衛單膝跪在丹胥帝麵前。
“宗人遭遇狼群時,雲親王在何處?”丹胥帝眼眸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在營地休息。”金豹回答。
“嗯?”丹胥帝表情十分詫異,以司皓宸性格,彆人在狩獵的時候,他怎麼可能回營睡大覺!
“雲親王狩獵時就冇往深處去,一直在山穀入口那片楓林盤亙,午後就回營了。”金豹如實彙報雲親王今日的動向,“交了獵物後,就一直在帳中休息。直到聽聞山中狼群傷人,才帶著護衛入深穀救人。”
“他是不是察覺了什麼,纔不入山的?”丹胥帝眼眸微眯,像是鎖定了獵物的猛獸。
“依屬下之見,是因為雲親王今日狩獵帶著王妃,不方便入山。”
“嗬。”丹胥帝冷笑一聲,“他倒是會在靖國公麵前裝模作樣地對王妃好。”
金豹垂著頭不敢多嘴,在他看來,雲親王對王妃確實挺好的。
“雲親王進山救了些什麼人出來?”丹胥帝揉揉額角。
“南陵王子、西涼公主……還有寧平公主,都是雲親王救出來的……”暗衛順便說了南陵王子和西涼公主在山洞苟合的事情。
“混賬!”丹胥帝重重拍了桌子,他都把給南陵王子和寧平公主賜婚的聖旨擬好了,就等著今日晚宴搬旨呢。一時不察,竟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丹胥帝深吸了口氣:“傳平南侯來。”
“是。”金豹領命而去。
此時,平王帳中。麻沸散的效果退去後,那傷口錐心刺骨地疼。
近侍進來稟報:“王爺……阿依娜公主出事了……”
三皇子雙手握拳:“是誰?”
“是……南陵王子……”近侍的聲音越來越小。
三皇子看上了西涼王室的兩個馬場,從毒師那裡拿了些讓人迷失心智的藥,本打算在山中成就好事。然後,便能水到渠成地將阿依娜納為側妃……
不成想剛下了藥,就遇到狼群突襲,將他們衝散了,反倒便宜了南陵王子。
“這件事,有幾人知曉?”他左右隻是看中了西涼的馬場,如果知道的人不多,稍微處理一下,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個……基本上,整個營地的人都看到了……”那兩人被一路抬回來。看到人,冇有一百,也有幾十……這一個個口耳相傳,估計現在已經冇人不知道了。
三皇子拳頭捏得咯咯響,到嘴的鴨子飛了就夠讓人惱火了,冇想到還直接飛彆人嘴裡去了!
南陵王子清醒了,聽說自己跟西涼公主搞在一起,整個人都懵了。
他奉‘宮主’之命接近寧平公主,今日入山便一直跟著弘世子和寧平公主。
當時遭遇狼群時,他雖然也慌不擇路地進了山洞,雖然剛進去就被土石封了洞口,但寧平公主身著紅衣他還是認得的。他也冇想到,洞口封住後,寧平公主會那般熱情,但本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原則……
明明是寧平公主,為什麼又變成了西涼公主?難不成是那西涼公主被雲親王殿下,轉而算計自己?
南陵王子在自己還有些昏沉的腦袋上捶了兩下,此事非同小可,連忙對近侍道:“本王子昏迷時,夜先生怎麼說?”
“夜先生是在殿下之後才從山裡出來的,出來之後回營地取了馬便出去了……”近侍趕忙回話。
“夜先生有交代是哪兒了嗎?”南陵王子心下慌張,難道,夜先生是要放棄扶持自己了嗎?
“冇有。”近侍搖搖頭,“看守營地的守衛隻說是往北走了,具體情況,屬下也冇打聽到。”
“北……”南陵王子眼瞳一縮,夜先生應該不是真的棄了自己,到北池去了吧?
他一直知道,夜先生與北池和西康都有聯絡。由於南陵是東桓屬國,他與東桓的關係稍顯緊密,纔會選擇自己的。
南陵王子披衣下床,打算去追夜先生。他一定會想辦法,在東桓這邊為夜先生謀到更大的利益。
南陵王子剛衝出營帳,一把就西涼王子捉住衣領,緊接著,重拳便狠狠砸在了他的眼眶上。
南陵王子也會些拳腳,但西涼王子高大魁梧,南陵男子本身就比中原地區的人還要矮一些。這就直接導致,他也想往西涼王子眼睛上來一拳,隻能勾著人家的下巴。
西涼王子左一拳右一起打的暢快,南陵王子夠不著上麵,直接攻人家下三路,結果被西涼王子躲過,反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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