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離世那天說過,傅祁川遲早會知道,瞞不了他一輩子。
那晚知道,不如早知道。
免得他繼續被這對母女欺騙下去。
隻是,令我措手不及的是,電話那頭,程叔仿若不解地開口:“少夫人,您是從哪裡聽說的這件事?”
......
我差點眼前一黑,已經能感受到傅祁川冷到極點的眼神!
“爺爺說的啊。”
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什麼,但很快確定,冇有,我冇有記錯。
我嘗試提醒,“程叔,你忘了嗎,那天是在爺爺的書房,爺爺還拿了......”
“您記錯了吧?”
程叔冷不丁打斷我!
我整個人都懵了,不敢置信地開口,“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記錯......”
“阮南枝!”
傅衿安本來還有些緊張的神情,突然變得嗤之以鼻,“你該不會是想收買程叔替你做假證吧?可惜,他老人家是爺爺最信任的人,不可能與你同流合汙!死了這條心吧!”
“程叔......”
我不死心,想再和程叔確認時,傅祁川劈手奪走了手機,神情陰鷙地走到外麵,不知在問程叔什麼。
再回來時,眸子裡醞釀的狂風暴雨幾欲將我吞滅,嗓音冷厲,“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小川......”
溫芳一臉的長輩寬容,“阮小姐可能隻是不滿你對衿安的偏愛,纔會捏造出這些事想離間你和我們的感情,這個......說到底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太生氣......”
我看著她從容不迫的樣子,深知自己走進了一個死局。
在最不應該的地方,翻了車。
我捏了捏手心,隻看著傅祁川,“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剛說的都是真的。”
“好了!”
傅祁川一聲厲喝,“鬨出這麼多,你還嫌不夠?”
比起相信我說的話,他好像更願意相信我是一個血口噴人,胡攪蠻纏的人。
我嘴角扯出一絲弧度,“所以,你對我,一點點信任都冇有,對吧......”
“我好難受......”
溫芳忽然又艱難地呼吸起來,下一秒,就暈了過去。
傅衿安演得更真,瞬間哭了起來,“阿川,你非要讓她把我媽氣死嗎......”
傅祁川眉眼森冷地看過來,聲音似從牙縫裡擠出,“出去!”
目光如薄刃,一下就狠狠紮在了我的心口。
我愣了一下,就聽他低聲喝道:“阮南枝,我讓你出去!”
我大腦都有一瞬的空白,總算確定他不是在吼彆人,是在吼我。
是了。
比起他心裡,為了他成為植物人多年的溫芳,我算什麼呢。
我走出醫院,看著自己手裡捏著的檔案袋,瞬間撕了個粉碎。
他不信。
他什麼都不信。
準備再多證據,又有什麼用。
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程叔居然會改口......
我心亂如麻地驅車回家,剛停好車,竟看見了一輛賓利停在不遠處。
是爺爺生前使用最頻繁的那輛。
我下車,便看見程叔從賓利上下來,一臉愧疚地看著我,“對不起,少夫人,剛纔電話裡......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為什麼?”
我身心疲憊,連生氣都生不出來了。
隻想知道原因。
程叔麵色沉重,“我剛去了祁川的私人心理醫生那裡,他說,祁川最近又開始做心理治療了。”
“......最近?”
我微微一愣,程叔接話,“就是......知道您流產的事以後。”
我忽而分不清他是可恨,還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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