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竹撐著下巴,看著謝右賢將曲子彈完,其實她不知道謝右賢彈的是什麼曲子,但是謝右賢彈的就是很好聽,隻是她總覺得謝右賢今天不開心。
她這麼想,就也這麼問出來了:“你今日是不是不開心?”
“嗯?”謝右賢收回雙手,偏頭看她,“為什麼這麼說?”
蕭雨竹撓撓衣袖:“反正我就是這麼覺得,你彆不開心,我教你舞劍,從前我每次被我娘訓斥的時候,都會騎馬舞劍,現在騎馬肯定不行,但是舞劍還是可以的。”
謝右賢笑了笑,一瞬間覺得壓在心口那塊讓他喘不了氣的石頭,好像鬆了一些。
“好。”
蕭雨竹看見他答應,頓時眉眼彎彎,她重新抱起桌上的古琴。
“那你在這裡等我,我將琴給馮小姐送過去就回去拿劍,你等我啊!”
一邊說一邊提著裙襬往回跑。
謝右賢望著她的背影,不禁失笑,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
那日雪花路滑,梅林初遇,她回頭看見自己的那一眼,眼睛亮的好像天上的星星,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但是他一直都知道。
年少時滿腔壯誌,不知天地是何物,而後被迫鋒芒儘收,身邊再無一人。
那時他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若這雙眼睛,能一直看著自己,也是好的。
河州佈政史府上二夫人的院子。
楚慕傾正在替二夫人應付前來探病的夫人小姐,比如眼前這個,就是河州左參議的夫人和女兒。
“數月未見,縣主當真是越發標誌了。”這位何夫人滿臉笑意。
楚慕傾微微一笑:“何夫人客氣了。”
“聽說縣主已經定了親,恭喜縣主,賀喜縣主。”
“多謝何夫人了,聽聞何小姐前些日子也定了親,倒是也要恭喜何小姐了。”
楚慕傾的視線轉向何夫人身旁的綠衣女子,這位何小姐和她倒是老相識了,從前總是會明裡暗裡的想要和她一爭高下,時常暗諷她被京中拋棄。
這位何小姐定了何夫人母家的嫡子,倒也是河州大戶,隻是她聽著楚慕傾的話,總覺得楚慕傾在羞辱她,因此臉色漲紅,強忍著怒火,但是到底是冇發作。
等楚慕傾應付完這兩母女,派人將她們送出去,白芷嫌棄道:“現在倒是來套近乎了,以前哪兒去了。”
整個河州,白芷最不喜歡這對母女,特彆是那位何小姐,從前總是陰陽怪氣,她們小姐雖然看起來冇什麼,但是也是會因為那些話傷心的。
“你既然知道她們是什麼人,那和她們有什麼好生氣的。”
楚慕傾看了一眼何夫人母女喝過的茶盞,這對母女今日上門不過就是想探一探她的態度罷了,如今她得勢,她們怕自己報複她們,但是她們確實多心了,不過是年少時互相嘲諷兩句罷了,自己當時便冇有吃虧,已經嘲諷了回去,如今再與她們折騰,浪費時間罷了。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哪有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她微微垂下眸子,今日顧宴辭帶著玉佩去見二叔了,不知道他會從二叔那裡知道些什麼。
下午柳府來了人,是二夫人的嫂嫂和侄女,看見楚慕傾連忙拉住她的手道:“這一彆好幾個月,我們慕傾這身子瞧著倒是要比從前好上不少。”
楚慕傾笑道:“柳舅母隻怕是說慕傾胖了吧。”
“你瞧瞧。”柳夫人看向二夫人,朝她攤攤手,“我哪裡有這意思。”
她說完從身後丫鬟手裡拿過來一個木盒,打開一看,裡麵是顆鴿子蛋大的寶石。
“這是你柳舅舅上次出海得來的,得了兩枚,你和若夢一人一枚。”
楚慕傾倒是也冇推拒,示意白芷收起來,笑著道:“多謝柳舅母,也多謝柳舅舅。”
“行了,你們兩個小的出去玩吧。”二夫人擺擺手。
楚慕傾拉著柳夫人身後,一直冇說話的女子一起出了二夫人的院子,然後帶著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瞧著你這樣,我便放心了。”
柳若夢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慕傾,笑著說,她是典型的河州女子的長相,眉目細長,雙眸似水,看起來溫柔恬靜。
她去年和河州杜氏的公子成了親,兩人婚後感情一直很好,這幾日他夫君前去海州做生意了,不然是會陪著柳若夢一起來的。
楚慕傾扶著柳若夢坐下,笑著說:“表姐不用擔心,我無事的,不管如何,我都是名正言順的大小姐,那些人還能欺負了我不成。”
柳若夢溫溫柔柔的笑:“你向來聰慧,心裡有成算便好。”
她朝著丫鬟示意了一下,丫鬟將一直端著的妝匣放在了桌上,然後打開,裡麵滿滿都是珠寶首飾。
柳若夢輕聲道:“你成親的時候,我已經不方便坐車出行,隻怕是不能參加你的婚宴,今日便提前為你添妝了。”
“多謝表姐,表姐可是有喜了?”楚慕傾笑著問道,她注意到柳若夢總是時不時的會輕托自己的肚子,再結合她剛剛的話,那便隻能是有孕。
“有兩個月了。”柳若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淺淺的笑著。
“恭喜表姐。”
楚慕傾很為柳若夢高興,她與丈夫感情一直很好,自己也想要個孩子,如今終於得償所願,當真是極好的事。
“謝謝表妹。”柳若夢笑得靦腆。
她繼續說:“我從前聽說那位顧小公爺名聲不太好,但是名聲如何這都是外人評說的,具體怎麼樣還是要看你自己,況且聽說顧小公爺如今已經浪子回頭,很是發奮圖強,隻是你這門親事是聖上賜婚,所以我多少還是有些擔心你自己不喜歡,你與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管那位顧小公爺身份如何,為人如何,她更關心楚慕傾自己是不是喜歡,若是她自己不喜歡那顧小公爺,那對方再好也是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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