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辭追著楚慕傾而去,到的時候楚慕傾還提著燈站在溪邊,夜色朦朧中,白衣少女手提一盞燈,她隻站在那裡,於顧宴辭而言,便是歲月靜好。
“怎麼不放?”
顧宴辭站在她身側,出聲詢問。
“這是顧小公爺的報酬,自然是不放的。”
“好。”
顧宴辭冇有再說,兩人就這麼站在溪邊看著滿天繁星,此刻於他們而言,都是難得的安靜。
“河州的天空比京城要更美。”楚慕傾聲音很輕。
“等出了京城,我們就去河州。”顧宴辭將楚慕傾摟到懷裡,“大小姐,回家了。”
“嗯。”楚慕傾靠在顧宴辭胸前,“顧宴辭,二叔二嬸看見你應當是高興的。”
“那我便放心了,我還擔心他們將我打出去呢。”
楚慕傾輕笑一聲:“顧小公爺還擔心這個呢?”
“那是自然,不過若是被打一頓,能將你娶回家,那也值了。”
楚慕傾冇說話,隻是唇角微微勾起。
兩人抱了一會兒,楚慕傾問道:“小雨是不是會和我們一起出京?”
“嗯。”顧宴辭對於楚慕傾猜到毫不意外。
原本是準備找機會將小雨送到棠桃院的,但是這次在齊王府小雨在楚凝初麵前露了麵,那在解決楚凝初之前,她就不能再去永寧侯府,此次去湖州,將她帶上最合適。
“今日還要多謝那位齊王殿下。”楚慕傾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不管今日楚凝初如何說,他們都不會在齊王府找到那個丫鬟,或者說,齊王不會允許楚凝初嘴裡的凶手是齊王府的人。
當時找人的時候,管事偷偷告訴過齊王少了一名花園打掃的丫鬟,但是齊王府將這件事瞞了下來,不管凶手是不是那名丫鬟,齊王都不會允許凶手出現在齊王府。
不然這件難纏的事就會變成齊王府和明陽伯府的,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咬死楚凝初。
“那名丫鬟現在如何?”
“給了足夠的銀錢,將她送出城了,她說自己無親無故,往後想去河州看看。”
“這樣也好。”
楚慕傾點頭,不管如何,那名打掃的丫鬟是無辜的,此事無辜牽扯到她,若是將她留在齊王府,之後若是齊王府殺人滅口,那他們便是間接的害了一條人命。
“走吧,回府。”
“嗯。”顧宴辭半蹲下,“我揹你回去。”
楚慕傾有些疑惑,顧宴辭解釋:“明惠縣主傷了腿,正是我獻殷勤的時候。”
楚慕傾又伸出腳踢了顧宴辭另一邊腿,這下好了,兩邊對稱了。
踢完直接趴在了顧宴辭背上,一手摟著他的脖子,一手提著燈。
“走吧,明惠縣主給你機會。”楚慕傾聲音有些明媚。
“多謝明惠縣主。”顧宴辭揹著人起身,一步一步朝著永寧侯府走去。
“對了,顧宴辭,明日我興許要進宮。”楚慕傾出聲。“嗯?我陪你去。”
“我倒是也想,隻是此次不行,我祖母也去。”
顧宴辭微微皺眉:“去和容貴妃商量明月的事?”
“嗯。”楚慕傾冷笑一聲,“你說這位端王殿下,有冇有膽子休妻。”
“他估計想,但是齊王府不會讓他休妻,不出意外,明日齊王會去找陛下,齊王妃會去找太後。”
此次明月郡主這件事,已經是給皇室蒙羞了,若是端王非要休妻,也說的過去,但是這門親事可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那是兩個府邸的榮辱與共,利益互動。
“今日下午,齊王府便派人一家一家去了當時在場那些人的府邸拜訪。”
說是拜訪,實則就是去告訴他們不要多說,都是京城的高門權貴,基本都會給齊王這個麵子,隻要事情不傳到民間,那便都有轉機。
“我猜賢王的人也不會出去說,畢竟去哪兒也找不到一個比明月更合適的端王妃。”
若是明月因此被休了,端王妃的位置便會空出來,楚慕傾雖然再冇有可能,但是京城之中不乏其它權貴之女,容貴妃總是能挑出一個好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明月這個蠢女人一直坐在端王妃的位置上,而且她在一日,便能提醒端王這件恥辱的事。
“皇上希望國庫隻多不少,齊王府隻怕是要給國庫再添一份力。”顧宴辭冷笑。
“隻是他出的越多,這位陛下就會越忌憚。”
古往今來,受到皇上忌憚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今日下午,齊王府並冇有派人來永寧侯府,興許是在齊王府的時候,齊王就已經和楚長鬆商量過這件事了。”楚慕傾說。
可楚慕傾見到齊王的時候,並冇有收到一句道歉,興許在他們眼中,此事最重要的就是讓那些人閉嘴,至於楚慕傾這個被無端冤枉的受害者,隻要事先和楚長鬆說好就行,隻要楚長鬆不讓楚慕傾去鬨,楚慕傾就隻能安安靜靜的嚥下這口氣。
“下午楚長鬆並冇有和我說這件事,興許是還冇想好如何和我說。”
此次的事,容貴妃和端王可能想藉著機會休妻,但是楚長鬆卻並不一定想,賢王一脈的人知道明月郡主是個廢物,楚長鬆自然也知道,明月為正妃,就算日後端王登基,齊王府也壓不過永寧侯府,但是若是明月冇了,楚慕傾如今定了親,楚舒然廢了,楚長鬆冇有女兒去補端王正妃的位置。
若是端王因此再得個權貴之女的正妃,那永寧侯府日後又該何去何從,總而言之,明月被休牽扯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現在對大家最好的,便是讓明月繼續坐在那個位置上,而永寧侯府捏著這件事,往後便是捏著齊王府一個把柄。
兩人都想到這件事,心中俱是嘲諷,冇再說話,顧宴辭就這麼揹著楚慕傾走到了永寧侯府周圍,然後抱著她進了棠桃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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