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望著她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頭不由生出惱怒。
他從不知道九弟的媳婦竟是如此油鹽不進的脾氣,怪不得九弟不喜歡她。
這種半點也不溫柔的女人,誰會喜歡?
“六弟,既然九弟不便見客,我們就早些回去吧。”裕王開口,聲音自帶寒涼之氣,“男女授受不親。我們身為外男,不好跟九弟妹待得時間太長,何況九弟身邊也離不開人。”
宸王沉默片刻,語調恢複了儒雅:“過幾天是護國公府老夫人的七十大壽,弟妹可以提前準備好賀禮,彆失了禮節。”
說著補充了一句:“父皇對這位老夫人一向敬重,每年大壽,皇子們都會去赴宴送禮。”
楚雲緋點了點頭:“多謝宸王提醒,我會好好準備。”
“還有一件事。”宸王略帶斟酌,“楚家長子楚玉簫到底是你唯一的兄長,本王以為弟妹應該對他尊重一些。”
楚雲緋抬眸看他,眼神平靜,不辨喜怒:“他不過是個庶長子,在家不敬主母,對著我這個嫡女也呼來喝去,無理叫囂,我為什麼要對他尊重?”
宸王噎了噎:“可他到底是楚侍郎唯一的兒子。”
“那又如何?”楚雲緋語氣冷淡,“因為是唯一的兒子,所以就能尊卑不分,侍母不孝?楚國哪條律法有過如此規定?”
“你——”宸王三番兩次被頂撞,麵色有些不太好看,“弟妹真是一副伶牙俐齒,怪不得九弟要給你休書,本王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說完這句話,他拂袖而去。
裕王眉頭皺了皺,臨走前朝她說道:“六弟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不過女子確實該溫柔一些,否則未免有些不討喜。”
楚雲緋站在廳門外,漠然看著管家送兩人出去,暗自思忖,前世最終成為贏家的宸王,這一世不知是否還有同樣的好運?
溫柔?
楚國固然保護原配正妻的地位,可男人三妻四妾、風流成性同樣是律法所允許,當今製度男尊女卑,女子何曾有決定的權利?
再怎麼溫柔的女子,都不能阻止自己的丈夫納妾,否則就是嫉妒,心胸狹窄,不賢惠,不能容人,被休了也是活該。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做一個溫柔可欺的女子?
轉身回到霜華院。
楚雲緋踏進屋子,瞥一眼又斜臥床頭看書的容蒼,語氣淡淡:“宸王和裕王方纔來了。”
容蒼放下書,轉頭朝楚雲緋看過來:“他們為難你了?”
這句話裡下意識的關心隱藏不住。
楚雲緋表情一頓,頗為微妙地瞥他一眼:“帶著一肚子火氣走了。”
容蒼默然:“......”
“他說過幾日是護國公府老夫人的壽辰。”楚雲緋在旁邊坐了下來,“王爺覺得送什麼賀禮較為妥當?”
容蒼問道:“你要去赴宴?”
“不去。”
容蒼默了默:“護國公跟當朝兵部尚書趙思遠是親兄弟,他家老夫人也是兵部尚書家的老夫人。”
護國公趙思近少時讀書不行,入了軍隊,而立之年成為楚國武將,當年在朝中跟忠義侯齊名,但他戰術比不上忠義侯,武功謀略也比不上忠義侯,若不是因為救駕有功,不可能皇上破例封為國公。
而兵部尚書趙思遠少時讀書好,早早入仕,這麼多年在朝中混得如魚得水,掌管著兵部大權。
這對親兄弟一文一武,皆是朝中重臣。
皇上感念護國公忠心耿耿,對國公府老夫人一直尊重,往年老夫人壽辰,朝中成過親的皇子都是備上厚禮,攜王妃一起去赴宴。
今年也不例外。
若推脫不去,必定會引起他們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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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冇有見過席晚笙,不願意嫁,倒也正常。所以,對於席晚笙想要逃婚的事情,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畢竟,他們都冇有感情,甚至都冇有見過麵,所以席晚笙又怎麼可能願意嫁給他呢?隻是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是爺爺定下來的婚事。而且就算不是跟席晚笙結婚,也會逼著他跟彆人聯姻。與其這麼麻煩,還不如認了這門婚事。所以既然他猜測她的身份,在弄明白之前,段然也不可能會放她離開了,“在查清楚之前,讓徐望把人給我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