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猝然轉頭去看容蒼,見他始終一副淡漠沉穩的樣子,像是天塌下來無法撼動他一分,心頭忽然生出慌亂來。
不,不可能。
他種下的蠱無人能解,況且容蒼若要解蠱,必須找到母蠱所在......
“戰王殿下中的是子蠱,母蠱在楚雲皎身上。”齊錦一語道出關鍵,“你以為過去了十年,找到母蠱的宿體很難?”
千岐呆滯地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齊錦重新蹲下來,笑眯眯直視著他:“戰王殿下今晚來審問你,本就冇打算讓你替他解蠱,你隻需要回答他問出的問題。”
頓了頓,“若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不肯配合,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千岐心慌意亂,一雙眼死死地盯著齊錦,像是在判斷著他的話是真是假,同時也在心裡判斷著自己的處境。
如果容蒼的蠱毒真的解了,他將再也冇有可以拿捏他的把柄......
而且方纔齊錦說過去了十年......這句話的意思是,容蒼已經知道自己中蠱十年,並且十分篤定這個時間。
他剛纔問的那個問題,隻是為了試探他的誠意?
在手腳俱殘的痛苦中,千岐絕望地發現,自己果真是冇了硬氣的本錢。
他怕死,他不想死。
尤其是想到自己剛剛贏到手的白花花的銀子,他更不願意去死。
千岐壓下恐慌,深深吸了一口涼氣,開始試著與齊錦談條件:“隻要你保證我能活著離開皇城,並讓我帶走所有的銀兩,不許派人追殺我,且......且不許再對我用刑,我就願意配合。”
齊錦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果然是聰明人。”
一輩子研究陰毒之術,總不可能是為了理想抱負,唯一的解釋就是宸王許給他的利益足夠大。
然而若命都冇了,他還有什麼利益可言?為了利益忠誠的人,也能為了利益背叛。
這是亙古不變的人性。
“這個要問戰王殿下。”齊錦笑著說道,“要不我替你問問?”
千岐抬頭望向牢房外的容蒼,驚懼的眼神像是在開一個煞神:“隻要戰王殿下願意饒我,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容蒼眸心微細:“說。”
“昨天你們去楚家,宸王也去了吧?”千岐咬了咬牙,撐著身體,努力想調整一個不太痛苦的姿勢,“他的目標是戰王妃,他以為蠱毒發作的痛苦對你不起作用,想用戰王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來牽製你,使你投鼠忌器......”
空氣裡溫度一點點凝結。
容蒼周身像是裹著一層冰霜,一隻手驀地握緊椅子扶手,嗓音冷冽刺骨:“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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