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父皇放心。”
“解毒之日,朕必須在場。”穆帝說道,“要麼朕去戰王府,要麼你們帶著大夫進宮,朕要親眼看到解毒的過程,確保容蒼的身體狀況不會影響到以後領兵。”
楚雲緋點頭:“是。”
穆帝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容蒼,你母妃對你怎麼樣?”
容蒼一怔,嗓音淡漠如霜:“兒臣跟母妃是母子,不管母親如何對待兒臣,兒臣都無話可說。”
穆帝嗯了一聲:“雖然朕還不知道你母妃為何會偏心,但你是她的兒子,不可對她生出怨恨。”
“父皇放心,兒臣不會對任何人生出怨恨。”容蒼語氣平靜,“隻是兒臣也做不到與她親近,還望父皇體諒。”
穆帝望著這個沉穩內斂的兒子,突然發現自己其實虧欠了他很多。
明明是貴妃所出,理該享受皇子該有的榮華富貴,可幼時到十四歲,他竟過得那般艱難。
十四歲去了邊關,十年時間都放在了戰場上,換來大大小小一身傷,竟隻是為了離他的母親遠一點。
好不容易成了親,又被人下毒......不,十年前就被人下了毒。
養傷期間,自己的妻子在外麵被人刁難,連嫡親的皇兄都不為他們出頭。
穆帝心頭愧疚而自責,從禦案上拿過一柄扇子:“這扇子是禦用之物,代表著‘如朕親臨’,戰王妃,朕把它賞賜給你。”
楚雲緋詫異抬眸:“父皇?”
“你拿著它就可以隨意進出後宮,若有困難需要幫助,可以去找皇後,皇後解決不了,就來找朕。”
楚雲緋搖頭:“父皇,兒媳不需要這個。”
“父皇不必如此。”容蒼跟著說道,“兒臣傷勢已愈,以後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妻子。”
穆帝冷笑:“你還好意思說,朕瞅著都是王妃在保護你。”
楚雲緋抿唇:“王爺身子嬌弱,兒媳理該保護他。”
容蒼默默瞥她一眼,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是,兒臣身子嬌弱,多虧王妃保護。”
穆帝看著兩人眉來眼去,表情一時古怪,心頭殘存的怒火忽然一掃而空。
當著他的麵就如此,不遮掩一點?
不過穆帝心裡還是欣慰的。
他這個做父親的確實虧欠,以前一直以為容蒼生來淡漠寡言,冇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受過那麼多苦。
這孩子......
從小到大幾乎從未見他笑過,寡淡得像是冇有七情六慾似的。
母親那樣待他,他也從不吭一聲。
倒是那個號稱溫和寬容的六皇兄,明裡暗裡編排他的不是。
穆帝此時才知道,看人不能隻看錶麵,更不能聽信旁人一麵之詞,因為看似溫和孝順的那個人,私底下或許偽善自私,看似淡漠無情的可能反而真誠。
“朕很久冇跟皇子公主們一起聚聚了。”穆帝整理好情緒,揚聲開口,“楊德喜!”
楊德喜匆匆從殿外進入,跪下聽旨:“皇上,奴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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