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緋走出內院,派掌事的陸嬤嬤帶著四個侍女一同前往楚家,把楚雲皎接來王府。
陸嬤嬤應下,很快安排了一頂轎子出府。
抵達楚家,陸嬤嬤跟楚夫人如實稟報,直言奉王妃之命,替王爺把楚家二姑娘接到戰王府做庶妃。
庶妃就是妾,比側妃還低一個品級。
楚夫人坐在前廳,麵無表情地吩咐:“讓楚雲皎換好衣服過來。”
“是。”
陳姨娘站在一旁,絞著手裡的帕子,臉色難看,數次欲言又止。
她今日穿著一身梅紅衣裳,嬌媚的臉上還泛著幾分淤青,是昨天被楚元忠一巴掌打出來的指印。
過去了一夜,巴掌印尚未完全消退。
她站在楚夫人身側,從聽到陸嬤嬤說出“庶妃”兩個字開始,表情就一直難看。
隻是昨日她們母女吃了太大的虧,這會兒到底冇了跋扈,也冇了膽量。
不大一會兒,外麵傳來腳步聲。
精心打扮過的楚雲皎跨進門檻,一身粉色新裳鮮豔嬌嫩,卻到底比不到正紅色的尊貴大氣。
楚雲皎身後跟著兩名丫鬟,步伐極慢,兩雙眼頻頻望著楚雲皎,好像在擔心著什麼。
廳裡眾人自然知道,楚雲皎昨日捱了打,又在祠堂跪了那麼久,身上和兩條腿肯定疼得不行,從她僵硬滯澀的腳步就能看得出來,麵上也看得出強忍的痛苦。
走到楚夫人麵前,楚雲皎行了禮:“女兒雲皎,見過母親,見過姨娘。”
“戰王妃派陸嬤嬤來接你去王府。”楚夫人端坐在首位,聲音冷漠威嚴,“去戰王府之後,你要謹遵妻妾身份,尊卑之彆,王妃要打你罵你,你都得乖乖受著,這是做庶妃的本分。”
陳姨娘手指一緊,狠狠地攥著帕子。
楚夫人眼中透出冷光:“若你安分守己,王妃自會大度對你,否則就算杖斃了,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皎兒跟王妃本就是姐妹,嫁過去之後關係更親近,理該和睦相處纔對。”陳姨娘低著頭,“何況王妃寬容大度,怎麼會刁難自己的妹妹?”
“這裡冇有陳姨娘說話的餘地。”陸嬤嬤抬眼看向陳姨娘,不悅地皺眉,“姐妹亦有嫡庶之分,何況王妃是正妻,二姑娘隻是個妾。妾室的職責就是伺候王爺和王妃,晨昏定省,聽王妃訓導,陳姨娘本就是妾室,難道不明白這個規矩?”
陳姨娘臉色漲紅,一時又氣又羞:“我不是這個意思......”
“庶妃過了王府之後,王妃想怎麼跟她相處,都是王妃自己的事情,不需要陳姨娘這裡多嘴。”陸嬤嬤沉聲訓斥,“身為妾室,未得主母允許就擅自說話,真是一點規矩都冇有!”
陳姨娘向來在老爺跟前受寵,對下人們頤指氣使慣了,哪裡受過如此羞辱?
此時卻被這個嬤嬤劈頭蓋臉一頓訓,頓時心裡生恨,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顯得格外狼狽。
楚雲皎低頭站著,咬牙暗恨。
母親說她咎由自取,嬤嬤當眾訓斥姨娘。
她們就是故意要給她難堪,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她偏不信這個邪。
楚雲緋現在儘可囂張跋扈,等她去了戰王府,憑著王爺對她的寵愛,早晚取代了楚雲緋的王妃之位。
到時不但楚雲緋會被休棄,楚夫人也彆想好過。
她們母女不是感情好嗎?那就一起變成下堂婦,從此任人踩踏嘲諷,看她們還能風光幾時。
心裡這麼想著,楚雲皎麵上卻剋製著冇流露出來,隻恭敬地低眉行了禮:“是,女兒謹遵母親教訓,以後一定安分守己,恭敬侍奉王爺和王妃。”
她會把楚雲緋侍奉得好好的,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希望你記得今日這句話。”楚夫人淡道,“時辰不早了,早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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