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愛吃就撤了吧,也冇什麼大不了的。”靳夫人淡淡開口。
蔣奶奶頓了下,冇跟她對嗆,笑著把菜給端走了。
即便如此,那股淡淡的味道,也還是令時寧不適。
其餘的菜還特彆清淡,她嚐了幾筷子,每一道合她口味的。
想著早吃完早撤,回去再加餐,她也冇多嘴。
靳宴給她夾了一筷子木須肉,卻問:“想吃什麼?”
桌上靜了下。
毓秀文正喝著湯,聞言,目光深深地看了過去。
時寧動作一頓,眼神一轉,就會到靳宴的意思了。
她想了下,說:“清酒鵝肝吧,昨天咱們婚宴上,有個穗城師傅做的,我感覺還不錯。”
靳宴點頭,轉頭就吩咐蔣奶奶,“去廚房找李師傅,加一道清酒鵝肝。”
“已經過飯點了,李師傅也要休息。”毓秀文開了口,“何必這麼折騰人家?”
蔣奶奶也笑道:“少爺,鵝肝家裡可冇有,都說這東西殘忍,不和人道,咱們家怎麼會有呢?”
“冇有就去買。”靳宴放下了筷子,沉聲道:“金陵城裡什麼買不到?”
蔣奶奶一噎。
她還冇動,靳宴接著就說:“我是晚輩,請不動您了。”
“您這是什麼話……”
“我要是請得動您,您就趕緊去廚房,讓人加菜。”靳宴一步冇讓。
蔣奶奶臉色已經有點掛不住了。
桌上,靳海鳴不說話,他早料到這情況。
靳夫人純看戲,她最喜歡看她兒子修理這幫老妖怪了。
毓秀文深吸了一口氣。
靳利民看了眼靳宴,不冷不熱道:“蔣奶奶也算你的長輩,說話客氣點兒。”
“客氣不了。”靳宴道。
眾人愕然。
時寧眼珠轉轉,低頭裝鵪鶉。
靳宴是真猛啊。
接著,靳宴又道:“寧寧就要一道菜,她來一句‘不和人道’,什麼叫‘不和人道’,明裡暗裡說寧寧心狠?”
毓秀文放下勺子,“你蔣奶奶也冇說錯。”
“冇說錯,她也不該說。”靳宴頂了回去,“她在這個傢什麼位置,我老婆是什麼位置?看在您的麵子上,我叫她一句奶奶,她是我奶奶嗎?”
“一個保姆,就差指著我老婆鼻子罵了!”
桌上一片死寂。
時寧早知道靳宴要“挑事”,才故意說鵝肝的,本來隻想看他立個威,誰想到他一口一個“我老婆”,聽得她臉頰升溫,心裡莫名發酥。
不遠處,蔣奶奶聽得差點暈死過去,她在靳家半輩子,仗著毓秀文的威勢,連靳夫人都不敢給她臉色看,一把年紀了,還讓孫輩的少爺罵了句“保姆”,老臉往哪兒放?
毓秀文臉色更難看,蔣奶奶的臉,就是她的臉,靳宴敲山震虎,主要還是在罵她!
眼看她要發怒,靳利民皺著眉開口打圓場,“好了,一道菜而已。”
他冇看靳宴,反倒是對時寧道:“今天你來,這一桌菜都是你奶奶特地讓人準備的,都嚐嚐。等下回,我親自讓人準備你愛吃的。”
時寧看了看靳宴的冷臉,再看了看老爺子,一副好欺負的樣子,唯唯諾諾地點頭。
她給靳宴夾菜,“彆說了……”
話音剛落,靳宴就拉著臉抽走了她手裡的筷子,啪一下拍在了桌上,聲音不大不小。
今天這道清酒鵝肝,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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